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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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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谱(在落雪的尽头等你)】(495-508)(第7/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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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朱元晦低叹一声,打住去意,右手掐诀作法,五色柱上各投出一道灵光,在面前交织成环,投射出千里之外的景象;左手朝环中凭空虚摘,一缕缕声音被提取出来,在虚空中回荡。

    千里外,白夜飞在雷光环绕中所吟之诗,诗声回响,朱元晦右手法诀再变,往前一挥,像是轻轻送别,长风飙起,去往山间。

    声音顺风远传,来到一片竹林。

    密密麻麻的翠竹间,一条蜿蜒小路,长风吹过,厚厚的竹叶翻起,露出下头青石铺就的路面,已很久没有人迹。

    包裹吟诗声的长风,吹过小路,来到林中,有一片空地,繁茂生长互相挤压竹丛的并没有蔓延过来,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线,无可逾越,就连竹叶也不曾落到这边。

    一尘不染的空地上,有座小小的殿堂,青砖黑瓦,殿中空空荡荡,没有供奉神像,没有桌椅和各类装饰,只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一字未着,碑面朴实,没有任何雕纹装饰,乍看之下,根本只是随便搬了一块青石立着。

    长风吹来,吟诗声穿过禁制,进入殿中。

    “故国一别二十年,孤身赴往大洋边,

    三争权位观海后,九斗蛮夷白宫前……”

    诗音回响,平平无奇的石碑骤然震动,放出光华,道道清朗明圣之气腾起,震动殿堂,原本平整光滑的碑面上,隐约凝现出字迹。

    “这……真的可以?”

    山中祭坛,行法中的朱元晦又惊又喜,遥看震动中生出变化的无字碑,几乎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巨大的惊诧冲击,险些中断了行法,幸亏猛然回神,继续掐诀传声。

    稳定心神的同时,嘴角不禁高扬,面上欣喜抑不住,完全不存太乙真宗掌教应有的沉稳端重,像成了一个骤闻喜事的乡下老农,

    朱元晦喃喃道:“真……真是天命之人,儒门数百年的压制……终于重见天日了!”

    龙池,洞天之中。

    绝崖边,绿草如茵,自有磅礡生机,前方云海浩荡,翻涌不息

    小小草庐旁,古松招展,一张石桌,几只石凳,简朴平常,却与这山巅绝景色说不出的融洽。仿佛天地自然,本应如此。

    满头白发的老者,依然一派悠闲,享受着每一寸时光,正轻抿刚泡的茶水,忽然讶异一声,“唔?”

    先看向无字碑方向,跟着又看向庐江方向,老人瞬息已洞察一切,却难掩讶色,莞尔道:“怎会那么快?时候不到啊……还有这诗……不该是这首啊……呵,倒是新鲜!”

    停顿片刻,老人似乎释怀,放下茶杯,大笑道:“人真是永远料不准的生物,时代的演进,没有谁能挡得住,就算天元,就算是神也一样……”

    庐江府,小院中,所有人脑里都是一片乱,陆云樵粗通文墨,听了四句诗,脑里琢磨的问题,只是白宫到底在哪里?是什么建筑名楼?其他人文化底子深厚得多,都开始品析更深一层的蕴意。

    “别故国”、“孤身”、“赴大洋”,这些带有悲怆意味的词句,不光让项西楚、宋清廉心头一沉,感受到一股壮士去兮不复还的决绝,更从这份决心里头,品味出抱持觉悟,将要干一番大事的轰烈壮怀。

    这也恰好呼应了后两句的“三争”、“九斗”、“权位”之语,可以想见,诗中人离乡背井后几十年的岁月里,是何等惊心动魄,争权夺利的生死历险,而其苦心孤诣所斗争的所在,很可能不是江湖,而是……朝堂!

    渡海前往异地朝堂,这固可说是良禽择木,另谋发展,但与诗中悲怆、决绝的意味相映,却更可能是一种不能见光的潜伏。此诗中所赞颂的,很可能是一名孤身潜伏异国,入庙堂、掌朝政,只手操控天下风云的大人物!

    如此壮怀,如此手腕,纵然诗句寥寥,却已足够他们想像这位大人物的风采,对于同样置身黑暗中,满腔壮志郁郁不得舒展的谋逆之人,这类人物格外引起共鸣,项、宋两人胸中豪情激越,真恨不得为诗中人痛饮一杯。

    ……更重要的是,他斗争的对象……是“蛮夷”!

    这简直是文明的灯火,所有儒者的楷模!

    神思飘荡,吟诗声传入耳中,如暮鼓、似晨钟……

    “……胸怀千古太平计,身负万众忧念牵……”

    这两句,再一次拔高了全诗的层次,那位先贤的伟大胸襟,似负手观千古,胸怀世局,不忘故国同胞……

    李东壁抚须沉吟,与两名师侄对看一眼,俱是相同的念头:这位大人物姓谁名谁?为何我从未在书中读过?

    如此人物,史上岂会无名?岂会不留名后世,为人所知?

    难道……因为其潜伏者的身份,他活跃在幕后,以不同的面目,甚至躲藏在其他人的身后,致使历史上没有留下他的名字,千古悠悠,因此不为人知吗?

    读书人一心所系,无非青史留名,有道是恶名胜无名,哪怕留下的是恶名,也好过全然不存于世,空来这一场……这位前辈竟是彻底抛却身后名,惟愿大业竞成,舍身无悔吗?

    第五零四章.太平千古计

    一名先贤忍辱负重,潜入敌营,历经千辛万险,终于攀上高位,他的前方是无底深渊,脚下却踩着薄冰,每一步迈出都需要小心翼翼,只是一下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承受着非人压力。

    无论是压力还是困难,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无论面对恶毒非议、虚假造谣,他始终昂首挺胸,傲然面对,一切只为了心中几十年不变的理念,还有对故土、同胞的大爱!

    他孤寂独行,万古无悔,哪怕属于他的胜利不断被偷走,哪怕真相不能见于史册,也要把日月换新天,再造辉煌与伟大!

    六句诗连贯,主题是歌咏先贤,但更有可能……这诗就是那位先贤自笔所作,是隐名于史册的他,留给这世界、留给后人的遗产,或许也是他存在过的唯一证据。

    历史上,这样干出大事却无名的隐圣,虽然不多,也未能达到这样的高度,但确实有过,还都出自儒门,记载在秘密流传的隐史之中……

    却为何……白夜飞会知道?这是他迅速崛起的根源?得到了什么隐密的传承?

    众人的目光,一下又全集中在白夜飞的身上,或者说,自始至终就没能移开过,在这样的情境下,谁还能关注他以外的人与事?

    白夜飞昂首仰天,在龙气环绕下放声长吟,似沉浸在先贤的逆天壮怀中,握紧拳头,一字一句,铿锵激越,如铁马金戈,杀伐不休。

    声音不大,只在院中回荡,却震动天地,天上风云骤动。

    愈发浓重的云层卷起狂风,高速旋动,漆黑如墨的密云快速扩散,笼罩方圆百里,遮天蔽日,整座庐江府再不见一寸天光,彻底将白昼化为黑夜,只有一道道电芒游走在乌云之间,释放恐怖的灿烂。

    满城百姓,或瑟瑟发抖,或伏跪地上,以头呛地,求着漫天仙佛保佑。

    “老天,老天爷发怒了啊!”

    “神仙保佑,老母保佑啊!千万别牵连我家啊!”

    “是谁,是谁惹老天发怒了,究竟是谁啊!”

    较见过大场面的武者,一个个仰望天穹,发出惊叹与疑惑。

    “这……这怎么像在冲击什么?何方高人?在哪里?”

    天地异象,令身在庐江的每一个人或恐慌,或惊愕,都在问源头何处?

    “小白他真是……”宋清廉瞠目结舌。

    “天命之人……”李东壁险些扯断白须。

    太乙真宗众人,身在源头,听着诗句流泄,看着电光灿烂,画面如梦似幻,就连最沉稳的项西楚也不禁颔首,不能不相信白夜飞便是天命之子。

    但……天命空泛,这个大气运之人到底背负了什么天命?他将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身为危局中,己命只能自己救,没谁能帮得上忙,白夜飞压根没空去理旁人的目光,也看不到灿烂电光外的事物。

    除了念诗,他惊喜发现,念诗竟真有凝聚力量的效果。

    六句诗一句句念出,一句叠一句,自己的力量也随之高涨,如潮水般翻涌。

    蕴藏体内的龙气,是一切的源头,在这个过程中自发运转,随着诗声回荡,逐渐趋于纯化,似在得到加持后,有意排除那些令它厌恶的杂质。

    而在龙气提纯的过程中,白夜飞肉身如受洗涤,高度活化,死肉重生,伤疲尽去,精神大振,更感觉龙气变纯后,不止愈发精粹,也愈发强大,更越转越急,如同脱缰的野马……不,是奔涌狂暴的洪流,完全不受控制,几欲破体而出。

    不好!

    白夜飞大惊失色,深知力量失控的风险,一个不好,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惨死,有心想要停止龙气运作,收敛力量,但周身雷光灿烂,残雷仍在侵体,哪怕在龙气加持下,血肉仍烧灼痛楚,一旦止住龙气,立刻就是天雷殛体,那下场就没有什么轻重之别,只有粉身碎骨一条,想停都没得停。

    生死关头,两害之间,只有选其轻,白夜飞终究是果决之人,瞬息决断,猛一咬牙,决定持续念诗,昂首再喊出两句。

    “……欲将富达均穷弱,誓把浊地换新颜……”

    半阙诗,八句五十六字,念来不过片刻,末字出来,首字犹回荡在院中。

    “故国一别二十年,孤身赴往大洋边。

    三争权位观海后,九斗蛮夷白宫前。

    胸怀千古太平计,身负万众忧念牵。

    欲将富达均穷弱,誓把浊地换新颜……”

    听在太乙真宗众人耳里,慷慨激昂,比任何战鼓都要打动人心。

    这一切,和不能见容于天日,只能默默行在黑暗中的己方,何其相似?

    太祖镇压儒门三百载,己方只能披着道袍,将一切仇恨、一切希望都深藏在心中,代代相传,等待时机的到来,期望改天换日,驱逐鞑虏的时机,想不到这世间还有人默默做着相似的事情,甚至比己方更加坚忍,更加不屈。

    太乙真宗众人,惊叹先贤决心,感其悲凉的同时,自惭不如,枉自大好男儿身,蹉跎多年,一事无成,如何有面目见往圣于史册?

    “诗透肺腑,情真意切……这诗是小白的心声?”宋清廉喃喃道:“那他可真是我们同道中人了……”

    项西楚看了一眼,犹有些不可思议,道:“也可能是前人所做,未必就是他的手笔,他的心声。”

    “这诗从未传世,就算是他人所做,也极可能的他的师长前辈。”宋清廉道:“八旗入关之后,能吟出这诗的人,必然与我们有相同之志,而他既然得了传承,那大家就是仍是同道。”

    项西楚迟疑片刻,点头接受,随即一震,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严重问题。

    诗似乎犹未念完,但光是念到这里,却没有触及法则镇压,这是怎么回事?

    是天地状态异常,法则被扰乱?还是……这诗有打乱……甚至抗拒太祖镇压的能力,难道……皇气之诗?

    项西楚连忙看向李东壁,后者注视着一切,没有开口,而是抬头看天一眼,乌泱泱的黑云仍在,甚至愈发厚重,大有倾压下来的势道,当中电光耀动,雷芒飞舞,绕着涡眼汇聚,宛如怒目凝视。

    第二波电雷随时下击,天道的法则压制,诗未曾念完,白夜飞这场抗天的挑战,结果仍未可知。

    随着“颜”字出口,白夜飞体内的龙气如滚水沸涌,再也难以遏制,如奔腾的万马,冲破所有桎梏。

    陡吼一声,白夜飞仰天长啸,体内力量奔涌而出,与体外龙气汇聚,原本摇摇欲坠的龙形倏地大亮,凝为一道带着黑气的金光,冲破绕身雷电,直上天际。

    “那是……”

    “这……竟……”

    浩荡金光卷起,瞬间将紧逼不舍的雷光、电芒湮灭,更冲天而起,直往涡云正中,面对压城黑云,面对苍穹震怒,没有任何退缩,只有一往无前!

    一切只在瞬间,陆云樵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但太乙真宗诸人本就高度关切,近距离之下又有法眼观照,看得最是真切,全部惊愕当场。

    冲天而起的金光,赫然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龙,直上九天,纵横苍穹,这是最无可辩驳的皇者证明!

    龙气加身者,即有可能成为天子!

    李东壁不经意扯断一根胡须,却全然无觉,愣愣仰天,喃喃道:“真想不到……这就是小子的天命?”

    “成……成了……要成了!”

    龙阙山中,朱元晦持咒引诗,不断送入竹林小殿,紧紧盯着那边的变化,看见小殿内豪光冲天,圣气照斗牛,他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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