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第十六集 玉宇澄清 第一章 旧地重回 青山忠骨(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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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好孩子,也算你慧眼识人,功勋卓著。”
被她数落半天,别说林锦儿和吴征,就算奚半楼本人在此也没半点脾气。栾采晴越说越是得意,滔滔不绝将吴征这些年的作为说下去,其中不乏吹得吴征如何神勇无敌,说得吴征都不好意思地直挠头。但被她这么插科打诨,人人心绪都松快许多。好像大家坐在这里,正和多年不见的老友们叙述离别衷肠。
“话说回来,征儿最大的能耐还不是这些。奚半楼,我听说你交代过征儿,要他好好待你的陆师妹,哪,人家现在娶了陆菲嫣做小妾,把骂名全背在自己身上,厉害不?有魄力不?不过你可莫要指望陆菲嫣能管得住他,你那个陆师妹啊,对他简直言听计从,没有更乖更听话的娘子了。顾不凡,你别不高兴,谁让你当年瞎胡闹呢?陆菲嫣有个好归宿,算帮你洗去一件当年造的孽。”
吴征回头看看山口,好像顾不凡就坐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大是尴尬。栾采晴继续滔滔不绝说了好半天,将眼下的状况说个明白,也算告慰英灵,忽而柔声道:“你们在天有灵,务必要保佑我们马到成功。奚半楼,你还有什么话当年忘了交代,或是我们忘了做的,托个梦告诉我。反正我脸皮厚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事情交给我,总不致无声无息的都没人知道吧?”
有意无意地瞄了林锦儿一眼,栾采晴这才拍拍双手,鞠躬之后将烧得仅剩小半截的香插入土里。
想不到一场原本十分悲伤的祭奠,被美妇轻易化解了哀痛,还有种抒发了胸臆的畅快,好像多年来压抑胸口的大石被搬开,当年留下的遗憾终于有了个阶段性的交代。吴征扶起林锦儿,看她目光低垂,闪烁着些许不宁。吴征不敢多问,又料想自己没本事比栾采晴做得更好,索性不提。
离开藏经阁下山,刚到半山腰,于右峥便押了个人出来,道:“公子,这人在附近探头探脑好几回,鬼鬼祟祟。兄弟们动手拿住,先前嘴闭得老紧,只好上些手段。这人受官府指使在这里盯梢,公子看还有没什么话要问。”
吴征看这人遍体鳞伤,此事都在意料之内,懒得为难他,道:“我就是吴征,你去告诉霍永宁,让他洗干净脖子,我随时会去取他首级。滚吧!”
那人抱头鼠窜,林锦儿待他去了一段路,急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吴征朝于右峥使个眼色,于右峥悄声道:“已提前安排下三名弟兄沿途盯梢。”
林锦儿恍然。吴征知她心神不宁,道:“师娘,想从这人身上挖出什么怕是很难,只是碰碰运气,不必太过心急。”
林锦儿冷静下来,料想干点常年盯梢这种活的,难以触碰宁家机密,多半事后要被灭口,遂叹了口气。
“惜儿和玉姐姐经营二十四桥院多年,顺藤摸瓜找出不少线索。她们那一路进川后只管去挖宁家躲在暗处的老巢,必有收获,师娘大可放心。”
“嗯。”
众人下了山之后不回山村,选荒僻小道分散往成都去。过了三日,于右峥来报,言道那盯梢者见了接头人,接头人将他灭口之后立刻自尽身亡,线索几乎断绝。派去跟踪的兄弟不肯放弃,在尸身周围继续潜藏。
“宁家做事还真狠,罢了吧……吓他们一吓,也不错。”吴征对此本就不抱希望,继续向北。
沿途又悄悄拜访了林锦儿相熟的两家门派。这两家门派的遭遇与差不多,对霍永宁恨入骨髓是其一,盛国即将江山一统是其二。在夷丘之战中,这些人都在陷阵营刻意留手的名单里,各自心知肚明。新皇即将登临天下,大秦风雨飘摇眼看就是改弦易辙的结局,吴征找上门去,他们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正月十三,吴征一行抵达成都附近。陆菲嫣与祝雅瞳依照计划二十左右才到,吴征便先行往城门查探。
数年过去,古老的城邦只多了几许风雨的斑驳,又添了几处翻修的新颜。
吴征遥望城门,往事几多涌上心头。初下山时与韩归雁结伴第一次进入成都,初生的雏鹰,雄心勃勃,无所畏惧。此前最后一次回到成都, 城头挂着的胡浩,尸体已几近风干……这座城市,一切那么遥远,那么陌生。
次日清晨,一行人易容打扮,分散从城门进入。故国的街道依然繁华,即使未过新年,百姓仍为生计忙忙碌碌。达官贵人们身着华衣,不时在街道上出现。明日便是元宵,春节的最后一天,成都照例要举办花灯会。
穿街走巷,回到昔日的。这里原本是昆仑派的产业,吴征入仕之后在这里推出诸多美食,风靡大秦,三层的楼上高朋满座,生意兴隆。如今昆仑楼三字牌匾早被撤去,换作摘星楼三字,依然喧哗满堂,歌舞升平。
吴征与林锦儿,栾采晴,倪妙筠在对面的茶肆寻个雅间坐下,深深凝望从前的记忆。深深的瓷杯里沏着峨眉雪芽,嫩绿的茶叶在滚水里根根倒竖,起起伏伏。
时值近午,摘星楼门口出现两个熟悉的人影,吴征一探头,露出笑意。
“这两人是谁?”栾采晴见始终沉思的吴征来了兴致,问道。
“俞化杰,张彩谨。侍中俞人则的儿子和他的小跟班。”
“咦,你居然知道?”栾采晴大感意外,倪妙筠在成都时不显山露水,居然如数家珍。
女郎微微面红。这些人和吴征龃龉甚多,当年还不在意。情定吴府之后回忆起来,俞人则同样参与了霍永宁夺位与坑害昆仑一系,当然没好脸色。看吴征正冷笑,柔声道:“这些人得意一时,终要有报应。”
“这样的人物,我已经不在意了。”吴征摇摇头,不以为意,道:“我是看见张彩谨,想起当年他有意雁儿,这却罢了。玦儿第一回来成都,我们一同上街,这货口出狂言,没我拦着,玦儿当场就要揍他。唔~那时的玦儿可是个外物皆不在心的冰美人。”
“从前还是冰美人,现下热辣滚烫了是吧?”栾采晴取笑着道,还朝从前颇有相似之处的倪妙筠挑挑眉。
吴征瞪她一眼,在林锦儿面前口无遮拦,好生叫人不好意思。
谈笑间俞化杰与张彩谨在门口迎了几位贵客,为首的是尚书令蒋安和,都是大秦重臣,吴征的熟人。几人先行入楼,俞化杰与张彩谨还在门口等候。过不多时,吴征眉头皱起,长街上官兵开道,气派竟比尚书令到来还足。循迹看去,只见刘荣,迭轻蝶,顾清鸣三人结伴到来。刘荣为首,迭轻蝶陪在身旁,顾清鸣随后。
“顾清鸣!”
“看看,人家勾引你来了。”栾采晴一眼看穿,道:“我就说霍永宁没那么笨,必然猜得到我们会潜来成都。特地把这三个人亮给你看,好勾引你冲动出手。”
“我不着急的。”栾采晴这话不是冲吴征,其实是说给林锦儿听。吴征接过话道:“这些人,反正都要死。”
说话间见迭轻蝶美目四处流连,见着英俊的男子便即挑眉弄姿,半点不遮掩。刘荣面色不郁,又似天长日久已然习惯,无可奈何,只能由得心上人去。那顾清鸣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活似个随从。
吴征哂笑,道:“以为当狗就能活出样来?狗,终究是狗。有剩饭时吃上两口,待主人都要挨饿时,狗只会被杀了下锅。你们说,他会不会第一个被踢出来让我杀?”
“还能有其他人么?嘻嘻。”栾采晴一样哂笑不已,道:“这种狗,随时都会被下锅,不是他是谁。”
几人进了摘星楼,不多时吴征见一人从后厨匆匆忙忙出来,径直上了三楼后视线被遮挡,想是进了隔间。这人吴征也熟,正是当年昆仑楼的大厨崔余子。料想是这么多达官贵人到来,崔大厨亲自伺候,询问菜色与口味等等。吴征与他经年不见,又勾起许多回忆。
大秦今年的元夜办得格外隆重奢华,夜色降临,秦都大道自头至尾的花灯,三步一小盏,十步一大座,依序点燃,将整座城池映照得美轮美奂,灯火通明。
无论高官还是百姓都换上最喜欢,最漂亮的衣物,女子们描上最增丽色的妆容走上街头。扶老携幼,共看花灯上的诗词与谜语。岁岁皆至的春风又将临大地,一派春向融融,物丰时泰的美好愿景。
长街灯火之外管弦声起,谱出一片太平好气象。灯月相映,长街上花枝招展。男歌女唱,彩楼前喜气洋洋。
吴征混在人流中,等候在皇宫外。酉末戌初,皇宫城楼上乐声大作,霍永宁身着龙袍,头戴紫金冠,一身锦绣华彩,珠光宝气。吴征定睛看去,那霍永宁龙袍比众不同,前后各绣着四条龙,脖颈衣领处盘绕着一条。这样前后看去均是五条龙,意寓九五之尊。
“呵。”吴征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身边人多不便多言,心里却道:“越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越怕旁人质疑,越要无时无刻标榜自己。”
霍永宁领着向无极与俞人则等一干重臣,先焚香祭拜了天地,又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一通。大体说些大秦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兵强马壮等等。大臣们便祝陛下龙体安康,大秦连年丰收,一统天下,听得吴征肚子里憋笑相当不易。
歌舞升平,一夜欢腾,人群散去前吴征等人已悄悄离开。临出城前吴征想了想道:“你们先出城,我稍候再来汇合。”
“征儿,不可冲动。”林锦儿始终压抑着仇恨的怒火,甚是不易。她知晓吴征也是一般,生怕他一时激愤。
“师娘放心,我去见个人就回来,不会干傻事。”怕林锦儿不信,吴征指了指栾采晴和倪妙筠道:“你问她们,从紫陵城出来之前,我可是都答应了绝不会乱来。”
送走三女,吴征返回城里,跃入一处宅院等候主人归来。宅院是个殷实人家,吴征候女主人与孩童睡下才进入堂屋。这里不是他第一次来,但和从前相比,一切都换了模样。
等到月上中天,宅门打开,一条疲惫的身影拖沓着脚步,佝偻着腰回到宅院。主人的年纪并不大,吴征初识他不过三十出头,今年也不到四十。但是看他的风尘之色与走路之形,几乎像个垂暮的老人。
“崔师傅。”吴征等他进了堂屋后现身,这一声叫得颇为沧桑。离开成都之后重回这里,最熟识,最亲近的人只剩下了他。未出山时吴征满脑子都是想着帮昆仑广开财路,赚得大把的银两。那时和崔余子每日研究新菜色,也已是好遥远的回忆。
崔余子佝偻的身体一震,颤巍巍地回身,气喘如牛。揉了揉浑浊的双目,终于确定面前这个英俊的男子正是吴征。当年意气风发,正欲鹏程万里的少年郎,如今也成了沉稳中带着些许哀伤的青年。崔余子牙关大颤,忙向屋外探头。
“没有人,放心吧。”
吴征威震天下,崔余子当然听说过了,闻言忙关上房门,颤声道:“公子爷,您……终于回来了……老奴等的好苦。”
“嗯,回来了,回来了……当年走得急,都没跟崔师傅见上一面,受苦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崔余子纳头便拜,老泪纵横。
吴征眼珠微涩,忙一把扶起,道:“今日路过,远远看见你,特地来与你见一面。”
“老奴这些年苟且偷生,一直在等公子回来。”
昆仑覆灭之后,所属产业皆被收缴搜刮一空。相关人等要么死难,轻些的也发送徭役。崔余子手艺绝高,是昆仑楼银两如流水般进账的保证。俞人则霸占昆仑楼之后,遣了几波学徒去学手艺,始终学不到他的精髓,做出来的菜色味道不对,摘星楼生意日渐惨淡。无奈之下又着崔余子出山,生意才重又红火。
崔余子不吵不闹,克己守分。俞人则摸不清他到底对昆仑派还有多少旧情,但想这人一无学识,二无武功,就是个低贱的庖厨。每日白花花的银两进账,很难不让人心动,遂将他留在摘星楼,仍任大厨。崔余子活命之后更加尽心尽力,凡有贵客,必亲至雅间商询口味,菜色更是日常推陈出新,摘星楼生意越发火爆,一座难求。
吴征听完他的经历,连连点头,道:“活着就好,比什么都好。我在成都没什么亲友了,今日特地来见你一见,没别的意思,你不必记在心上,一如平常。等我大仇得报,还要与崔师傅痛饮!”
吴征起身欲走,崔余子伸手止住,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您可否确信周围无人监视偷听?”
“没有?天下已经没有人能瞒得过我。”吴征见崔余子面色郑重,施展观风听雨确认无虞道。
“公子稍坐,老奴有要事禀报。”崔余子极轻声道:“公子,老奴苟且偷生,不为保全一条性命,而是酒楼是个好地方!”
吴征立即明悟,崔余子道:“里边人来人往,什么人和什么人交好,老奴一直留心观察。每每伺候那些大爷,老奴尽心尽力,多跑几趟腿,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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