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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热烈的脚步。生命一旦诞生,
就不会再沉默,而是拼尽全力发出自己的声音,因为它们存在的本身,就是那样
的不可思议!
卓玄青看着这一切,感受着这个世界,自己仿佛存在,也仿佛不存在。冥冥
之中,一种玄妙的意念萦绕心海,似要去寻找什么,却又不知该往何处。
他神念游荡,眼前的一切都变化太快,刚刚才破壳而出的寿龟,眨眼间就变
成一堆枯骨,令他来不及思找。无论他想要做什么,首先要让这个世界慢下来。
一阵热风吹过,眼前出现一片荒芜的沙漠,一只断腿的兔子软软地趴在窝边,
不知是死是活。
卓玄青远远看去,目光遥定在兔子身上,一瞬间,游荡的神念依附其上,再
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所思所忆亦变成它的过往。
这一刻,他就是兔子,兔子就是他。
干燥的沙漠一片死寂,一棵草都看不到,饿晕的兔子正做着往日的美梦,梦
里它种下无数的草籽,春天来了,草儿疯长,它正趴在自己种的草地上吃草。
草儿绿油油的,又多又美味,自己种自己吃,怎么吃都吃不完。这个时候,
天地之间没有约束,但是灾难频发,纷争不断,于是有的兔子不再吃草,开始学
说话,说话时喜欢站在高处。后来不知怎的,这里连续很多年滴雨未下,会说话
的兔子带着大家自相残杀,最后都死了,只剩下它一个。
忽然,一道热浪将它吹醒,睁眼一看,哪有什么草地?还是一片干燥冒烟的
黄沙,储备的食物早已吃完,很快它就要饿死了。听说在沙漠的北边,很远很远
的地方,还有最后一片草地,可惜它的腿已经断了,不可能走到那里,也没有机
会再吃到一口美味的草叶。
它掏出耳朵里珍藏的种子,数了数,一共十七粒,又抬头看了看昏沉的天空,
眼中满是遗憾。
生命,光阴,喜哀,得失,一场空罢了,还是再睡一觉吧!
它闭上眼睛刚要睡去,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从天而降,捏住它的脖子将它拎了
起来,丢进一个破漏的木笼里。
伴随着木笼摇晃,一只无比高大的巨猿呈现在眼前,巨猿浑身长满毛发,直
立行走,手里执着一柄打磨锋利的石器,两条长腿交替腾挪,正极速向北奔去。
它确信,这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巨猿。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它转头看去,原来笼子里还有一只兔子。那兔子
见了它,咧开三瓣嘴怪声道:「你要吃兔肉吗?你要吃兔肉吗?」
它张开嘴,想说自己也是兔子,却发现说不出话,只听到那兔子抱怨道:
「怎么又聋又哑?你不吃兔肉吃什么?」
它口不能言,只觉一股危险正在临近,然而叫破喉咙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正
着急时,却见那兔子眼泛红光,站在他背后阴恻恻笑道:「我知道了,原来你就
是兔肉……」
它心中大恐,正要奋力挣扎,忽然脑海一阵眩晕,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神念
离体而去。
卓玄青缓缓睁开眼,见师娘正握着他的手轻声呼唤,眼中满是关切。
「玄青,你醒了……」
卓玄青呆呆地看着师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是一场梦,只是梦
中五感甚是清晰,清晰到让人分不清真假。
「师娘恕罪,玄青竟睡了过去。」卓玄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龙女哪是在意这些,连忙给他把了把脉,确认并无异样才松了口气,言道
他方才神色慌张,口中呼救,想必身处噩梦,这才将他唤醒。
卓玄青面色一窘,哪肯承认这般糗事,便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日渐西斜,二人收拾好行李继续出发,打算一口气走出草地。这般时节在外
行走,最怕冷风过境,草地不避风寒,至少要找片树林才好过夜。
卓玄青牵马护行,渐行渐远,微风缓缓吹过,将枯黄的草地抚成一片流动的
沙漠,脑中也不由得想起那个奇怪的梦……
……………………
落日余晖洒在江面上,荡起粼粼波光,小船泛江而过,带来零星鱼虾。早春
的鱼儿多未长膘,头大身小,瘦骨嶙峋,就跟泛舟的渔夫一样。
书生打开木笼一看,果然都是些小鱼小虾,看起来命如蝼蚁,他拿出身上仅
剩的几文铜钱,将鱼虾买了下来,倾入江水一同放生。
看着鱼儿越游越远,书生脑海中不由想起那个爱笑的女孩,不知不觉,她竟
已离开了这么多年。
书生叹息一声,再抬头时,看到远处一个人正向他跑来,隔着很远便用力挥
手,朝他大声喊道:「小花,小花,景甄花,你终于回来了!」
书生自从转了生徒,去省城读书,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喊他了,不是
他的发小顾流言又是谁!
两人抱在一起甚是开心,又蹦又跳,浑然不顾读书人的斯文。
顾流言高兴道:「去年的发解试你中了举,县里人都知道了,这下子看还有
谁敢说咱们「落花流水」中不了举。」
景甄花摆了摆手,谦虚道:「策……策问没……没考好,名次……名次不太
不好……」
顾流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这些年两人书信物件往来不断,倒是忘了对方
从小口吃结巴,乍一听来,顿觉好笑。
「小花,你这说话不利索的毛病还没改过来啊?」顾流言笑着拍了拍对方肩
膀,暗道怪不得策问考不好,这能考了好才怪,再说面试这种事,本来也不是给
咱们这种人准备的。
「改……改不过……过来了!」
二人一番笑闹,景甄花这才注意到顾流言是只身前来,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
好似经历一番磨难。问及缘由,却见对方气到跳脚,怒骂道:「快别说了,路上
遇到剪径的劫匪,行李马匹全都被抢走了,几个随从也都四散而逃,只有我一个
人靠着脚底下私藏的银票才堪堪到了这里,还要靠小花你才能返回县里呢。」
景甄花闻言心中一窘,半晌才吞吐道:「我……我刚才买鱼……买鱼放生,
钱花光了,还指着你……指着你……」
话还没说完,二人不约而同放声大笑,就像小的时候嘲笑对方倒霉一样,笑
了好半晌,眼泪都流出来了才停歇。
河边一时安静下来,微风吹过芦苇,好似竖起细篦的船桨,船桨摇荡,划过
时光长河,载着儿时的回忆缓缓飘来。
夕阳渐红,霞光映照在二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变黑,又染上一层血
红,犹如今后要走的路。
「小花,你有没有觉得,这条河跟以前不一样了?」
「应该……是我们不一样了吧!」
逝水无言,光阴似箭。这是他们儿时经常来玩的地方,原本的四个人:景甄
花,顾流言,李新琴,赵飞燕,几乎每时每刻都粘在一起,享受漫长的一天,和
短暂的童年。
时光在一天天玩闹中飞逝,河边的每一寸沙土都曾留下他们的足迹,就这样
过了数年,北边鞑人来犯,四人各自举家搬迁,一年后又同聚在了袁县。
景甄花和顾流言入了书院做乡贡,时不时偷跑出来找赵、李二姐妹,时间一
长,关系越发亲密,不知什么时候便水到渠成,景、李和顾、赵结成了两对欢喜
鸳鸯。
四人家境相抵,又来自同乡,各自长辈知道后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
了此事。
自此,四人更是形影不离,一有时间便凑在一处读书嬉闹。
忽一日,李新琴无故失踪,据随从相告,是在街角被人掳走,拐至袁家后院
不见的。四家闻讯同去要人,袁家抵死不认,告官、寻访皆无用,李家更是找到
州府疏通,来回多次无功而返。
袁家树大根深,在这小小的县城盘踞多年,远不是四家外来者能够动摇。时
间一长,李家便也只能认命,另外三家纷纷作罢。
然而这件事却一直记在三人心中,景甄花、顾流言和赵飞燕一有时间便暗中
调查此事,手中渐渐有了不少线索。他们惊讶地发现,原来不单单是李新琴,县
城里许多孩童的失踪都与袁家有关,只是县衙将此事压了下来,铁证如山也无用。
景甄花性子耿直,万般无奈下竟直闯袁府,结果被打断数根肋骨,修养半年
才堪堪下床,自此以后便一蹶不振,被家里人安排到省城读书。好在顾流言、赵
飞燕和他时常有书信往来,每每好言安慰,这才渐渐好转。
然而身病易治,心病难医,这件事情始终像石头一样压在三人心里,没多久
便又开始暗中谋划,等待时机。
又是数年过去,直到半个月前,景甄花收到一封书信,看到内容后大吃一惊,
连忙放下学程告病回家,一口气赶到那条熟悉的河边才停下脚步。
悠悠的河水波光粼粼,物是人非,只有一条小船缓缓飘荡,他将仅有的一点
盘缠买鱼放生,鱼儿渐渐远去,仿佛心中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