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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昏迷,太后不在,这该如何是好?”
“金兵已攻入城内,只怕不久就要包围皇宫。”
“莫不如降了吧?”
路承安怒发冲冠,死死瞪着那名说投降的官员,怒骂道:“投降?两年前金陵朝廷的隆光皇帝如何死的,你忘了?如今新帝登基,太后在渝州府与西贼交涉,尚有荆南三府,越州等大片河山,谈何投降。”
“那依首辅大人的意思...”
“唉。”路承安负手朝向大点外望去,道,“速速通知家眷,收拾好金银细软,从南门,或城中暗道跑吧。若侥幸逃出,三日后,于洞庭府治所安阳城汇合,自有太后主持大局。”
“哎,是是是,首辅大人言之有理,我们这就回府中收拾东西。”
“快走,快走。”
“我昨夜就叫家人收拾好金银细软,备了马车。”
“唉。”望着百官匆忙逃离的背影,路承安深深叹了一口气。细看之下,才发觉其鬓角竟比昨日多了几分白发。
他朝传事太监喊道:“去把锦衣卫督指挥使卢昭文和葡萄牙上尉安东尼奥叫来。”
“是。”
陈子骏是背摇醒的,准确说是被马车摇醒。
他睁开眼,只见皇后路鲤就坐在身边,旁边还有两个贴身宫女。御辇内,金色流苏不断摆动,外面不断传来马蹄声和挥鞭子的声音。
“皇后,朕这是在哪儿?”他攥着皇后的手,“首辅呢,文武百官呢?”
路鲤年仅十六,身着来不及脱下的皇后礼服,哭泣道:“回皇上,父亲决意留在城内抵挡金兵,为皇上南巡争取世间。”
“啊?”陈子骏脑袋一胀,差点又昏过去。皇后将他搂在怀中,稍稍喂了些水,才又睁开眼睛。
他撑起身子,掀开帘子朝御辇外望去。天边残阳如血,染得一片通红。不远处就是流经襄阳的汉水,晚风拂过,江面波光粼粼。可定睛一看,那江面赫然漂浮着数不清的尸体。大多数都是贫苦的百姓,有白发翁,幼童,妇人,婴孩,少女...
多数被剥光衣物。尸体上伤口深可见骨。不少还被斩断手脚,头颅。
鲜血与夕阳平铺在水面,把汉水染成地狱一般的残酷画卷。
“呕。”陈子俊差点吐出来,急忙捂住嘴,缩回轿厢内。
他双目腥红,泪水溢出,紧紧抱着皇后,“朕绝不负你。”
此刻,襄阳城内,火光冲天,哭声四起。
金军主力开始进入城内。主帅完颜阿格多早就允诺,但凡城破,五日不封刀。
于是,鏖战一年多的金兵便展开了一场大屠杀。女贞人,蒙古人,汉兵,争先恐后奔向城内富庶的区域。
一开始,杀人的并不多。士兵们怕耽误时间,钱财被其他人抢走,于是只要百姓们能交出些值钱的玩意,大多暂时可保一条命。
到夜里,金兵又开始惦记上女人。他们当着女人的父亲,丈夫,兄长,儿子等人的面,肆意强暴凌辱,但有不从或懈慢者,全家砍死。
到第二日,越来越多金兵闯入襄阳城。初始也主要是索取钱财。可最先遭受盘剥的百姓哪还有余钱,交不出来,就地砍死。
持续至第三日,百姓们的钱财基本被搜刮完毕。于是,一场单纯以杀戮泄愤的血腥屠杀全面展开。无论男女老幼,遇者皆死。至于妇人,一旦被发泄完兽欲,或是尸体不堪奸淫者,亦遭屠戮。
内阁首辅路承安负手站在家中阁楼之上,望着襄阳城内四处燃起的火光,听着愈来愈多的哭喊声,求饶声。他双目无神,面如死灰。
直到听着金兵马蹄逼近的声音,他才转身举起一枚火把,扔向身后到了火油的木板上。
然后跪地,面朝西方,南方各拜了三下。
火势迅速弥漫,黑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他端坐在椅子上。旁边桌上摆着一壶酒。
“夫君。”一位中年美妇坐在桌子左边的椅子上,她轻轻唤了声,眸子里满是凄苦之色。
路承安叹息道,“我辜负先帝,太后嘱托,连三日都未能守住。如今无言面见圣上,面见太后,唯有死后黄泉,向先帝请罪。夫人。”
他深情地看着跟随他近三十年的妻子,握着她的纤手,凄然开口:“承安愧对于你。”
美妇摇首,哭泣出声,“妾身为妻,自当随夫君共赴大义,岂图苟活。只愿来世再为夫妻。”
“就是这里,伪宁内阁首辅路承安的府邸,给我砸开,砸。”
“砰,砰...”
大门被砸开,一队金兵鱼贯而入,为首者手执一把沾满人血的大道,眼神狠戾地打量着府邸内。
“大人,在哪里?”一名金兵指着燃气浓烟的阁楼。
“路承安,我誓将你碎尸万段。”
阁楼上。
“夫人。”
“夫君。”
夫妻二人双双饮下毒酒。
待完颜阿格多和纳兰明若赶来,只见路府的院子里,一众金兵围在一处。中间不停传来 喊杀人。
“老贼,匹夫...”
大刀挥起,又猛地劈下,地面躺着一具上半身被烧成黑色的尸体。
“噗呲,噗呲。”
路承安的尸体被砍得惨不忍睹,黑色皮肤下是鲜红得血肉。那名正劈砍他尸体的金兵将领面色黢黑,辫子和盔甲都有烧过的痕迹。
“钟将军,钟将军。”纳兰明若上前喊道,“如今大仇得报,还请节哀。”
“不,不,噗...”
将领突然仰头大喊,吐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来人,把钟将军带下去,叫军医医治。”
“渣。”
完颜阿格多看着被砍得不成人样的尸体,问道:“这就是路承安?”
纳兰明若道:“钟将军冒着大火也要将他尸体拖来,碎尸万端,想必就是路承安本人。两月之前,他在北城城楼上,当着劝降的钟豫将军之面,下令将钟家三十余口,全部斩首。第一个就是钟豫的父亲。”
“嗯。”完颜阿格多点头。
纳兰明若道:“主将大人。这路承安虽冥顽不宁,妄图阻挡大金天威,但其中忠勇可嘉,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可否寻一处地方,以士大夫之礼下葬。”
完颜阿格多捋了捋胡须,转过身道:“人都死了,就凭监军大人处置吧。”
第二十一章 天子南逃
天色渐暗,襄阳城以南三十里,与荆南三府之一的长沙府交界处。一路狂奔的襄阳流亡朝廷君臣终于停下来,歇息一口气。
陈子俊躲在御辇里,把脸埋在皇后路鲤怀中,浑身发抖。
“陛下,陛下快出来吧。”执事太监李忠在外喊道,“我等已赶到,礼部尚书胡知为,刑部尚书郑吉,锦衣卫都指挥使卢昭文求见。”
“李忠,你可不能骗朕,万一鞑子就在外面埋伏。”
“皇上放心,老奴玩不敢欺骗于你。几位大人还等着皇上出面主持大局呢,还请皇上以国事为重。”
皇后路鲤温声道:“皇上,母后不在,如今您就是大宁主心骨,群臣万民众心所在,如今襄阳陷落,黎民遭劫,所追随者皆是对大宁江山,对皇上忠心耿耿之辈,切不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鲤儿,我...好,朕出去。”
黄色帘幕被宫女掀开,陈子俊与路鲤帝后同出。
“诸位大臣,跪拜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
以两位尚书为首的官员集体跪拜,“臣等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陈子俊在李忠搀扶下下了御辇,缓步走到百官面前。
他见在场官员比平日少了大半,便问道:“胡知为,朕吉,为何不见户部、吏部,还有其他的官员。”
“回皇上。”礼部尚书胡知为道,“我等自随御架出城至此处,不曾见得户部、吏部、工部、兵部诸位尚书身影,只怕他们,还有其他各大小官员,未来得及出城,或是形势危急,慌乱之中去了别处。”
“唉。”陈子骏叹气道,“天色将黑,诸位一路至此,想必饥疲交加,不如稍事歇息,弄点吃的填饱肚子。”
“卢文昭,你上前来。”
身着黑甲,长靴,腰间挎着绣春刀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卢文昭上前行礼。
“微臣卢文昭,见过陛下。”
陈子骏道:“朕问你,此刻,随朕而来的,还有多少兵马?”
卢文昭答曰:“回陛下,锦衣卫南,北镇抚司,共五百人马,及葡萄牙雇佣兵二百七十五人,具随陛下而来。另有高鸣凤将军余部,其他各总兵残部,暂时不知多少人。”
“好,安排人马负责警戒,告诉所有人不许脱衣急睡,但凡有风吹草动,继续出发,不得耽误。”
“是。”
陈子骏的御辇处于逃命队伍的最南端,由两百锦衣卫骑兵负责守卫。
其他皇亲贵族,大小官员,家眷,宫女太监,士兵,百姓,七七八八地散落在沿途。
说是生化做饭,实际顾着逃命,忙着拿金银珠宝,官员家眷,根部没有半点粮食。
也就撤退的高风鸣部和南门守军,参将武庆和部带了点随军的干粮。
那些平日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皇亲贵族,一个个饿得两眼发慌。有不识相者,还以为自己依然如在襄阳城时那般高高在上,吆喝着让兵士们献出干粮。
兵士们一个个才从战场退下来不久,有的刀枪上还沾着黑色的血迹,又饿又累,对这群公子小姐本就不满。如今又饿又累,哪还管他们是什么侍郎家的公子还是尚书家的小姐,吵得烦了提刀就要砍。
礼部尚书胡知为与大宁亲王陈嶦桐厚着脸皮前往讨要,被负伤的高凤鸣毫不留情地指着鼻子大骂。只得灰溜溜去武庆和那里要。
武庆和态度倒要平和些,但也说了不少讽刺的话。然后一人给了两代粟米,打发他们。
两袋粟米,光胡知为与陈嶦桐的家眷就一大堆,更何况还有其他官员,宗室。
无奈,平日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们,只能拉下脸皮,用金银首饰从跟随逃难的老百姓手里换粮食,勉强得了一顿饱。
距皇帝御辇不远的葡萄牙雇佣兵营地。柴火燃得噼啪作响,火光驱散了黑暗。
一名黄色头发,长胡须,蓝色眼睛,胸前挂着十字架的洋人牧师坐在火堆旁,用鹅毛笔在黄色的草纸上飞快书写。
“这是我来到中国的第三个年头。七月二日,坚守一年多的襄阳城最终被鞑靼攻破。与这一时期,中国两个王朝间战争中的很多城市遭遇一样,鞑靼在攻陷城市后,立即对居民展开了大屠杀。这十分恐怖,要知道襄阳的人口高达六十万。在欧洲,无论是古老的罗马,还是繁华的巴黎,或者海岛上的伦敦,人口加起来也不足这座古老城市的四分之一。我预计,这次屠杀将有超过五十万居民遇难。跟着中国汉人皇帝难逃的路上,我目睹沿途的江面漂满被屠戮者的遗骸。大多数都是平民,包括老人,妇女,儿童。鲜红的血液灌满了整条河流,仿佛流向地狱的冥河。我想,就是魔鬼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会立刻生出正义的愤怒感。上帝呀,这样的惨剧不知道还有发生多少次。你忠诚的信徒,牧师安德烈乞求你赐予我智慧,使这群异教徒变成你虔诚的信徒吧。”
“嘿,我说西班牙佬,你在忙活什么?我这里有美味的葡萄酒和烤牛肉,你不吃点尝尝吗?”
说话的人是葡萄牙雇佣兵团上尉,安东尼奥。他身材高大,目光如炯,身上穿着黑色的葡萄牙王国军队制服。
安德烈合上日记本,抬起头,“哦,原来是安东尼奥上尉,谢谢你的款待。”
饥肠辘辘的牧师接过盛有烤牛肉的青花瓷盘,和半瓶葡萄酒。顾不得在葡萄牙人面前保持斯文,抓起一块洒有胡椒的牛肉就塞进口中咀嚼,又举起酒瓶,灌入口中。
安东尼奥坐在旁边,举起另一瓶葡萄酒喝了口,问:“中国的战争已经持续近二十年,我想,这可不是传教的好时机。同为上弟的信仰者,我建议你去更东方的日本。那里,他们结束了长达五十多年的乱战,现在正是和平的时候。而且他们的统治者,幕府将军相对开明。我听说已经有葡萄牙人和英国人在将军的手下获得官职。”
安德烈摇头,风吹散他的用羊皮包裹的日记本。蓝色眼睛里,跳跃着明亮的火光。
他说:“但我听说,在日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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