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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学学驱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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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学学驱魔】(7-8)(校园后宫)(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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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应该开瓶香槟庆祝。

    女孩把金发男人抱得紧紧的,撒娇道:「爸爸,你可算回来啦,埃涅阿斯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今天继续讲吧。」

    紧接着,女孩皱起眉头,冷冷地瞥向柳芭,像在斥责「你这不速之客」。

    柳芭太熟悉那种眼神了,也太明白蕴藏其间的敌意了。毕竟在莫斯科时,她被同样的眼神注视过上千次。

    「你要来抢走我的爸爸吗?我不会让给你的。」和充满进攻性的凌厉眼神相反,女孩的话语却是怯生生的,一点底气也没有,像一只恐惧老鹰的小兔子。

    「提塔,不要说这种话。」金发男人皱了皱眉,责怪道。

    丽芙卡也走至提塔的面前,蹲下来摸摸她的脑袋:「她以后就是你的姐妹了,你不记得了吗?我之前跟你讲过很多回啦。」

    柳芭并没把房东女儿的敌意放在心上,她对自己的交际能力颇有自信,相信自己能和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公主搞好关系。

    这种交际能力是在长期的集体生活中锻炼出来的。作为公益事业的一部分,新圣女修道院收养了众多孤女。在修道院的岁月里,柳芭与那些女孩们同住一间房,同吃一桌饭。

    和同龄人相比,柳芭过于聪慧,也过于早熟了。这几年下来,她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取悦他人的方式,尤其是运用纯洁无垢的笑脸,卸下信徒和游客的心防,从他们的钱包里骗出更多香火钱。

    柳芭挤出了用于待客的灿烂笑容,对提塔伸出了右手:

    「我叫柳博芙,你可以叫我柳芭。我今后会和你一起生活。」

    然后,提塔……

    提塔她怎么了来着?

    记不清了。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柳芭顿时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抚摸胸口。身边躺着赤身裸体的吕一航,他一脸憨态地熟睡着,发出均匀规律的呼吸声。

    看到他没心没肺的睡相,柳芭有种往他脸上狠狠捏一把的冲动。她花了不知多少年,才和提塔成为情同手足的生死挚友。但吕一航只花了三天,就爬上了提塔的床,成为了克林克家的新主人。后来者反倒轻而易举地居于前头,有没有天理了?

    柳芭曾困扰了好久:为什么吕一航那么快就打开了提塔的心扉,为什么他能和提塔无话不谈?

    当听说吕一航和提塔是因文学而结缘的,柳芭也就释然了,那的确是她理解不了的话题。她在德国念文科高中时,各门科目的成绩都是吊车尾,提塔跟她谈论诗文时,她只能一味附和而已。

    「在如今这个时代,像提塔那样爱好古典的人本就不多,能够相知相识,又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正是因为这家伙足够博学多才,所以提塔才会那么中意他。还有,他也算是个温柔的好人吧,能给提塔关怀和爱护……」

    柳芭想到这里,心中默默发誓:如果吕一航真能带领柳芭走出孤独,那就算侍奉他一生,也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酬劳。

    要问为什么,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她不愿再见到满面愁容的提塔了。

    是从什么时候,提塔开始沉溺于悲伤的呢?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了让人记忆模糊的地步……

    然而,如果要精确地划定个时间点,应是七年前母亲病逝后的事。

    在母亲罹患重病时,长期失踪的父亲也未曾归家一趟。时年十一岁的提塔为他的杳无音信深感不满:

    「你应当为此负责!!」

    于是,对父亲的怨恨好像一颗种子,在提塔心里扎下根须。

    从那以后,她在心扉上安了一把锁。从那以后,她将自己闭锁于深闺之中,用堆积如山的古籍麻痹。

    为了得到凌驾于父亲之上的法力,为了有朝一日与他重逢,为了强逼他在母亲墓前叩头认错!

    提塔不仅放任这种恨意折磨自己,甚至把它当成前进的燃料。父亲是她心目里最可恨、最强大的假想敌,出于知己知彼的考虑,她才会追随父亲年轻时游学的脚步,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留学。

    「大小姐的做法,是不是太钻牛角尖了点?」柳芭常常会有这样的疑虑,但也不敢说出口。这位忠实的女仆,在离提塔最近的地方守望着她,也对她的偏激个性无可奈何。

    但是,大学开学以后,事情居然有了转机。结识了吕一航后,提塔绽出笑容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天就比得上往常一年的量。单从这点来看,柳芭就得好好感谢一下吕一航。

    也许在不远的将来,提塔心中的坚冰会彻底融化,她将摆脱怨恨的束缚,不再把复仇当作唯一的人生目的,这都是犹未可知的事情。吕一航的到来究竟会引向怎样的未来,值得睁大眼睛好好期待。

    柳芭轻轻地吻了吻吕一航的脸,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今后,也拜托你了,我的主人。」

    -------------------------------------

    吕一航和柳芭直到星期六下午才懒洋洋地起床,在卧室里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午餐,尔后就去南京路逛了逛街。

    由于来过太多次上海,吕一航算得上半个上海通。他带着柳芭逛了几处他喜欢去的街市,在百米香榭挑了挑卡牌与模型,在福州路试了试文房四宝……柳芭为黄浦区的风景目不暇接,兴高采烈地陪吕一航走过大街或小巷。

    最后,他们在南京路的百货商场中共进了晚餐。当夜幕降临时,手挽手来到了外滩边的陈毅广场。这里是欣赏上海夜景的好地方,此岸是历史悠久的外滩建筑群,对岸是繁华无匹的浦东陆家嘴——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能代表上海了。

    柳芭倚靠着栏杆,江风掠过她的银色长发,犹如一位飘飞下凡的仙子:「感谢你,陪我玩得很尽兴。我很久没玩得这么爽快了。」

    吕一航问道:「你和提塔关系这么好,以前你俩也经常一起去其他城市玩吧?」

    「并没有。在母亲去世之后,提塔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门里,全心投入魔法典籍的研习,除非古典法师协会找她有事,才偶尔去趟位于柏林的总部。但我不是协会成员,没资格参与事务,外加有学要上,所以不会陪她出行。」

    吕一航心头一惊,他根本想象不出提塔自闭的样子。毕竟在他和柳芭面前,提塔是如此灵动活泼,活脱脱就是个开朗外向的女大学生,哪看得出有什么心理问题。

    但是,到了公众场合,提塔就会展现出绝对零度的冰冷姿态,连道旁路人都会胆战心惊,完全是刻板印象中的黑魔法师气场。这也是吕一航见识过的。

    ——按照柳芭的说法,恐怕这才是提塔习以为常的保护色。

    「她也不是生来就爱宅在家里。当我还在上小学时,提塔父母隔三差五就带我们俩一起远足。」柳芭叹了口气,追忆起了过去的团圆日子,「每年秋天,我们都会去班贝格游玩。我最喜欢的就是在雷格尼茨河上划船:在船上,提塔和父母一起吟诵哀歌,从远处飘来教堂的钟声,老城区的屋顶在夕阳下一片橘红……真奇怪,我老觉得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在签订魔神契约前,吕一航曾听提塔说起过她的家庭情况:在她还小的时候,一家人的生活幸福美满。但母亲病逝后,她对那位不称职的父亲满怀怨恨,父女之间的矛盾遂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一想,答案呼之欲出:导致提塔成为废宅的罪魁祸首,肯定就是她那个混蛋父亲。

    「提塔说过,她父亲在世界各地到处流浪,就连妻子病危了都没回来看过一眼,那他……德特勒夫?克林克,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吕一航问道。

    为了不戳动提塔的伤心事,吕一航再也没和提塔说过她父亲的往事,许多关于他的细节都不清楚,只好到柳芭这里寻求答案。

    柳芭耸耸肩:「谁知道呢。我去向古典法师协会询问过他近年的去向,得到的答案只有『下落不明』而已。要么是他们也不知道,要么是他们有意隐瞒——前者的可能性或许更大一点,但后者的可能性也不能忽视。」

    「德特勒夫为什么会抛下重病的妻子和亲生的女儿不顾呢?」

    「我不清楚具体原因,不过,他绝非无情之人,他把提塔和我养育到大,是一位多么温柔的父亲,我不相信他会故意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他大概是有什么苦衷吧。」

    吕一航愕然道:「有什么苦衷能让一个男人抛妻弃子啊?普通人绝对干不出这样的恶心事来。」

    「但德特勒夫不是普通人。」柳芭凛然道,「他是德国古典法师协会的最高层——『七艺法septem artifices』之一,掌握着举世罕有的魔法技艺,也承担着凡人无法想象的责任。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其实身负某种非常重要的任务,不仅要对家人保密,还要放在比家人更优先的地位。」

    吕一航哑然失笑,因为柳芭所说的话不但没有证据,而且全是在为德特勒夫开脱。

    ——能有什么任务?破解达芬奇留下的密码,还是处理梵蒂冈的反物质湮灭?又不是写小说,哪来那么多拯救世界的重任?

    不过,正是德特勒夫把柳芭从女巫之锤手中提了出来,还让她在德国寄宿了十多年,如此大恩大德,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她对养父带有正向的滤镜,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些都是你的猜想而已,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吕一航无奈地说。

    柳芭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只是我的凭空猜测。德特勒夫身居『七艺法』之列,实力何等强大,有什么事件是他花上数年也解决不了的?当今世道这么太平,各国异能犯罪率连年走低,哪里有敌人值得『算艺法artifex aritticae』大人亲自出马?……总而言之,我还有很多疑点解释不清。」

    稍停了一会儿,柳芭压低音量,继续说:「退一步说,即使他真有极其正当的理由在外奔波,我觉得提塔也没法因此理解他。亲生女儿看待父亲的视角,注定和我这个外人有所不同,所以我从来没和提塔讲过我的看法。」

    说到这里,柳芭的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怆。

    她可是世上最熟识提塔的人,却依然叩不进提塔恨意涌溢的心房,这种无力感何以用语言形容?

    「你作为提塔的发小,都没法和她互相理解。所以说,理解别人真是件难事啊。」吕一航惆怅地说,「我也没法读懂提塔的心思,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闷闷不乐呢?」

    柳芭眯眼一笑:「嗬,你不是提塔最亲近的人吗?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啦。」

    「哪有你亲近啊,你负责照料她日常起居,一天到晚都在她身边,没有人比你更懂提塔。你肯定知道她在发什么愁吧?」

    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句话拍到马屁了,柳芭露出了洋洋得意的微笑,其中还有几分讥诮之意。她竖起一根手指,神气地指教道:「哼,在遇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告诫过你『不要背叛提塔』。你好好想一想,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吕一航大呼无辜:「我哪有对不起她?」

    话音刚落,他转念一想:我和柳芭大老远跑到上海来打炮,现在还在外滩上卿卿我我呢,好像也谈不上有多无辜……?

    但是,这明明是提塔要求的。奉旨偷情,正大光明!

    柳芭摇摇头:「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对提塔的好意我都看在眼里,你做决定时总是顺着提塔,事事都不违她心意。但这样依然不够,提塔是个敏感脆弱的人,你的一句无心之语,也可能在她的心上划开深深的口子。由于家庭原因,她总是生活在忧惧之中,害怕身边的人会离她而去——如同不辞而别的父亲一样。」

    吕一航愣了愣神:「离她而去?说的是我吗?」

    「是啊。你是提塔第一次交到的男友,她担忧你会抛弃他,所以才会无私地为你献上好意:送给你祖传的魔神之瓶,用盛大的恩惠约束你;然后为你献出贞操,用纯洁的躯体俘虏你;再把我送到你身边侍奉,用美好的欢爱诱惑你……你感受到她对你的爱了吧,多么炽热,多么沉重。」

    听了柳芭的一番剖析,吕一航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经常发觉提塔身上有种微妙的卑微感,原来是出于这个原因:

    她想把爱人永远留在身边。

    在这场恋爱交往中,提塔付出了那么多东西,可以说,远远大于她自己所得到的,其实她是为羁留住心爱之人,才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但是——

    「她的担心太多余了吧,我怎么可能会抛弃她?」

    要问两边是谁更有可能甩了对方,那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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