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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扶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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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扶风录】11-13(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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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06-06

    第十一章 荣庆堂舌战(没肉)

    清晨的余悸尚未完全散去,贾琏换好一身簇新的宝蓝色暗纹直裰,正准备出

    门去城外工坊。昨夜梨香院谈判破裂的郁气,晨间与凤姐的惊魂对峙,都让他心

    头如同压着一块巨石。刚走到院门口,却见鸳鸯穿着一身藕荷色绫子掐牙坎肩配

    月白裙,步履匆匆地从游廊那头过来,俏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二爷!」鸳鸯见到贾琏,脚步加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急促,「您可算

    要出门了?老太太那边传您立刻过去呢!」

    贾琏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哦?老太太寻我何事?可是昨晚没歇好?」

    他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鸳鸯的神色。

    鸳鸯飞快地左右瞟了一眼,见四下无人,又凑近一步,几乎贴着贾琏的胳膊,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道:「二爷,大事不好!昨儿您从梨香院出来,脸色不

    好,说的话……不知怎么被廊下当值的小丫头听了一耳朵去。夜里下人们一处嚼

    舌根,竟扯到什么『琉璃盏』、『点石成金』、『香菱』……偏生被太太(邢夫

    人)屋里的王善保家的听了去!今儿一大早,太太就去老太太跟前『请安』了,

    说话间『不小心』就把这些新鲜词儿给漏了出来!老太太、太太(王夫人)、还

    有几位姑娘都在,都好奇得不得了!老太太发了话,让您即刻带着那『新鲜玩意

    儿』过去瞧瞧呢!而且……」鸳鸯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话里话外,似

    乎对香菱那丫头也……起了心思。」

    鸳鸯一口气说完,气息微喘,看向贾琏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提醒。她特意强

    调了「邢夫人」和「王善保家的」,又点出「香菱」,暗示祸水源头。这份情意

    与通风报信,在贾琏此刻焦灼的心头,如同注入了一股暖流,却也带来了更大的

    危机感!

    贾琏眼底寒光一闪!好个邢夫人!这个他名义上的继母(贾赦续弦),素来

    眼皮子浅、心胸狭隘又爱搬弄是非,竟在此刻给了他致命一刀!玻璃秘方和香菱

    之事一旦被贾母和王夫人盯上,他这辛苦谋划、尚未成型的金窟,顷刻间就会被

    这群饕餮分食殆尽,连渣都不剩!

    他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惊悸,对鸳鸯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低声道:「多谢

    你,鸳鸯姐姐。这份情,我记下了。」他迅速转身回屋,从暗格里取出那对用锦

    缎包得严严实实的玻璃杯,揣入怀中。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脸上瞬间换上

    了一副从容甚至带着点无奈的笑容,对鸳鸯道:「走吧,别让老太太久等。」

    荣庆堂内,气氛不同寻常。贾母歪在正中的罗汉榻上,背后垫着厚厚的弹墨

    绫子引枕,手里捻着一串油亮的伽楠香佛珠,脸上带着惯常的和煦笑容,眼神却

    锐利地扫视着下方。王夫人坐在贾母下首右侧的紫檀木圈椅上,穿着佛青哆罗呢

    对襟褂子,面容端肃,手里捧着一盏茶,眼帘低垂,仿佛在数着茶叶,实则耳朵

    竖得极高。邢夫人则坐在左侧稍下的位置,穿着一身绛紫色妆花缎褙子,脸上堆

    着刻意的、带着点谄媚又藏不住幸灾乐祸的笑容,正拿着帕子掩着嘴,眼珠子滴

    溜溜乱转。

    探春、惜春、李纨等人也都在座,脸上带着好奇与探究。唯有宝玉,挨着贾

    母坐在脚踏上,手里把玩着一个九连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给老太太请安,给太太(王夫人)、母亲(邢夫人)请安。」贾琏进来,

    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和一丝被临时叫来的「茫然」。

    「琏儿来了,快起来。」贾母笑容慈祥,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落在他身上,

    「听你母亲说,你最近得了件新鲜玩意儿?叫什么……琉璃盏?点石成金弄出来

    的?快拿来给老祖宗开开眼!也让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瞧瞧是什么宝贝疙瘩,

    连我们府里的哥儿都藏着掖着不肯说。」

    邢夫人立刻接口,声音拔高,带着夸张的惊叹:「可不是嘛老太太!听下人

    们传得神乎其神的!说是琏哥儿有神仙手段,能把沙子石头变成比水晶还透亮的

    宝贝!值老鼻子钱了!哎哟,我们琏哥儿出息了!就是……这么好的事,怎么也

    不想着孝敬孝敬老太太和太太?还有你那香菱丫头,听说也是伶俐得紧,你母亲

    (指她自己)我屋里正缺个得力的人使唤呢……」她故意把「香菱」二字咬得极

    重,眼神贪婪地在贾琏身上打转。

    王夫人虽未说话,但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却带着无

    形的压力,看向贾琏。

    贾琏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哎哟,我的老祖

    宗!母亲(邢夫人)!您二位这是打哪儿听来的闲话?可冤死孙儿了!」他一边

    叫屈,一边从怀中取出那个锦缎包裹,动作珍重却又带着点「不过如此」的随意。

    「孙儿前些日子在城外瞎鼓捣,烧窑玩火,不小心烧出这么一对杯子。」他

    一层层打开包裹,当那对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玻璃杯在荣庆堂明亮的晨光下彻

    底展露真容时,满堂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饶是贾母见多识广,王夫

    人端持稳重,此刻眼中也充满了震撼!探春、惜春更是看得目不转睛。

    贾琏却仿佛没看见众人的震惊,拿起一只杯子,语气带着点「不过尔尔」的

    自嘲:「喏,就是这个。看着是挺透亮的,可也就是个新鲜劲儿。说什么点石成

    金?那是喝醉了酒的匠人胡吹大气!孙儿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十炉里能烧出

    一炉像样的就不错了!耗费的柴火、石料、人力,算下来,比买一对上等官窑瓷

    盏还贵!纯粹是赔本赚吆喝,瞎折腾罢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玻璃的珍贵是真,但被他刻意贬低了价值,更夸大了

    成本和失败率。他目光扫过邢夫人那贪婪的脸,又转向贾母和王夫人,语气恳切

    中带着「委屈」:「至于香菱……那是薛大兄弟屋里的丫头,与孙儿何干?孙儿

    不过是在姨妈(薛姨妈)跟前夸过一句那丫头手脚麻利,怎么传到母亲耳朵里,

    就变成孙儿想要了?这不是平白惹人笑话,离间我们兄弟情分吗?薛大兄弟知道

    了,还不得跟孙儿拼命?」他巧妙地把「要」字,偷换成了「夸」,把责任推给

    了邢夫人的「误听」和「搬弄是非」。

    邢夫人被他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刚要反驳,贾琏却不给她机会,转向贾母,

    语气更加诚恳,甚至带着点后怕:「老祖宗,您是最明白的。孙儿年轻不懂事,

    瞎鼓捣点东西,本想着等真弄出点名堂,能孝敬您老人家了,再给您个惊喜。谁

    知……谁知还没影儿的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连宫里都知道了似的!这要是让

    有心人听了去,参孙儿一个『聚敛奇技淫巧、心怀叵测』的罪名,岂不是给府里

    招祸?连累老爷(贾赦)和叔父(贾政)的官声?孙儿想想都后怕啊!」他直接

    把问题上升到了「政治风险」和「家族安危」的高度!

    这番话如同冰水,瞬间浇熄了贾母眼中因玻璃杯而燃起的热切。老太太捻佛

    珠的手指微微一顿,浑浊却精明的老眼深深看了贾琏一眼。王夫人端茶的手也放

    了下来,眉头微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贾琏点出的「招祸」二字,正中她们

    这些深宅妇人最忌惮之处!

    贾母沉吟片刻,脸上慈祥的笑容淡了些,语气带着敲打:「琏儿这话,倒也

    有几分道理。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也要懂得藏拙,更要谨言慎行!莫要学那

    猴子掰苞谷,还没到手就嚷嚷得满山皆知!平白惹祸上身!」

    邢夫人还想再说什么:「老太太,话虽如此,可这宝贝……」

    「好了!」贾母不悦地打断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琏儿既说了是瞎鼓

    捣,耗费巨大,成不了气候,那就随他去!府里的大事小情还不够你操心的?盯

    着哥儿屋里一个丫头做什么?没的让人笑话我们府里眼皮子浅!」

    邢夫人被当众斥责,脸涨成了猪肝色,讪讪地不敢再言。王夫人眼观鼻鼻观

    心,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贾琏心中暗松一口气,知道暂时堵住了这群豺狼的嘴。他连忙躬身:「老祖

    宗教训的是!孙儿谨记!定当安分守己,绝不给府里招祸!」他准备告退。

    「等等。」贾母却忽然又开口了。她浑浊的目光在贾琏身上停留片刻,又缓

    缓掠过那对依旧在桌上流光溢彩的玻璃杯,最后落在贾琏略显紧张的脸上。老太

    太拨动了一下佛珠,慢悠悠地道:「你既知错,又肯用心思(虽然在她看来是瞎

    折腾),倒也是份心。不过,你母亲(邢夫人)方才有一句话倒提醒了我。」

    贾琏心头又是一紧。

    贾母缓缓道:「香菱那丫头,终究是薛家的人,你惦记着,传出去确实不好

    听,于你名声有碍,也显得我们府里没规矩。」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这样

    吧,你身边伺候的人,凤丫头管得严,平儿虽好,终究只是一个。我屋里原有个

    叫晴雯的丫头,模样爽利,针线女红是头一份,性子也伶俐。宝玉如今还小,用

    不着那么多人。不如……就把晴雯拨给你使唤吧。也好安安心,别总盯着别人屋

    里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晴雯?!那可是贾母都夸赞「模样爽利言谈针线皆不及她」的丫头!是老太

    太亲自调教出来,原本预备给宝玉的!如今竟然……要给了贾琏?

    王夫人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阴

    霾与不悦!邢夫人更是目瞪口呆。探春、惜春等人也面面相觑。

    贾琏也是心头剧震!他万万没想到,贾母竟会抛出晴雯这颗棋子!这绝不是

    简单的赏赐!晴雯是贾母的心腹,性子刚烈如火,眼明心亮,把她放在自己身边,

    无异于在二房插了一根贾母的眼线!老太太这招,既全了「体面」,堵了「惦记

    香菱」的闲话,更是在他这看似要「翻身」的二房身边,埋下了一个最明亮的探

    子!

    他看着贾母那看似慈祥实则深不可测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

    荣庆堂的暗战,远未结束!他艰难地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躬身行礼,声音干涩:

    「孙儿……谢老祖宗恩典!」

    晴雯的命运,就在贾母那轻描淡写却又重若千钧的一句话中。

    贾琏怀揣着那对在晨光下依旧流光溢彩、此刻却只觉冰冷刺骨的玻璃杯,如

    同揣着两块沉重的寒冰,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出了荣庆堂那弥漫着无形硝烟与深沉

    算计的厅堂。午后的阳光金灿灿地洒在抄手游廊上,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贾

    母那看似恩典实则监视的「赏赐」,邢夫人那贪婪愚蠢的搅局,王夫人那无声的

    压迫……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让他喘不过气。

    刚转过一道垂花门,准备寻个僻静处喘口气,却见前方游廊的转角处,静静

    伫立着一个素雅的身影。那人正凭栏望着廊外一株开得正盛的西府海棠,阳光透

    过稀疏的花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正是李纨。

    贾琏脚步一顿。只见这位珠大嫂子,穿着一身极其素净淡雅的衣裙。上身是

    一件月白色素绫交领长袄,那颜色纯净得不染纤尘,只在领口和袖口处,用极细

    的银灰色丝线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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