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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酒剑行离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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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酒剑行离恨楼】(第一卷11-19章完)(新手第一本书,万望读者交流)(第2/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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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她。我明白她所有看似蛮横的言语背后,那份最纯粹、最笨拙的善意。

    看来,只能和她,又一次踏上旅途了。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收拾好所有细软,主要是养父留下的那些药方手稿和我们的盘缠。我背

    着父亲的尸骨,她则撑着那把离恨伞。我们穿着那一身与这山野格格不入的华丽

    衣装,再次回到了兰陵城。

    我们找了城中专门负责处理后事的焚尸者,将父亲的尸骨,火化成灰。我看

    着那具养育了我三年的、熟悉的身体,在熊熊烈火中,渐渐化为一捧洁白的灰烬,

    我的心,再次被剧痛所填满。

    离恨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我的身旁,将她那只冰凉的手,再次,

    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将父亲的骨灰,小心翼翼地,装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朴素的木盒之中,

    然后,用红布,一层层地,仔细包裹好,紧紧地,抱在怀里。

    离开焚尸房,离恨烟的行事风格,展现出了与她清冷外表截然不同的、惊人

    的果决与效率。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城中最大的车马行,用一锭金元,干脆地,买下了

    一辆虽然不大,但却足够坚固舒适的马车。然后,她又拉着我,购置了足够我们

    一路上使用的食物、清水、伤药,以及……两套崭新的、便于行动的劲装。

    当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被安放在马车上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

    个最关键的问题。

    我们,没雇车夫。

    我看着眼前这辆崭新的马车,又看了看离恨烟,有些茫然地问道:「我们

    ……谁来驾车?」

    离恨烟看着我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她那张一直紧绷着的、清冷的脸庞,终

    于,再也无法抑制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如同冰封了千年的湖面,在春风的吹拂下,瞬间破裂。那清脆的、

    如同风铃般悦耳的笑声,让整个沉闷的午后,都仿佛变得明亮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开怀地笑。

    「你难道……不会骑马?」她娇笑着,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弯成了两道好

    看的月牙儿,眼中充满了戏谑与调侃。

    我……我老实地,摇了摇头。

    「那就坐进车里吧!」她笑得更加灿烂,她猛地一甩身后的马尾,整个人英

    姿飒爽地,一跃便跳上了车夫的位置。她拿起马鞭,在空中,潇洒地,甩出了一

    个清脆的鞭花。

    「本姑娘,就为你当一次车夫!」

    「驾!」

    伴随着她一声清脆的娇喝,马车,载着我们二人,载着父亲的骨灰,载着我

    们那充满了未知与希望的未来,向着那八百里外的临淄,疾驰而去。

    这一天很暖和。

    雪化的干净些了。

    马车,在兰陵城外官道上,疾驰而去。

    我坐在摇晃的车厢之内,怀中紧紧地抱着那个装着父亲骨灰的木盒。车轮滚

    动的「咕噜」声,与我心中那份沉重而又茫然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

    通往未知的离歌。

    我撩开车帘的一角,看向外面。离恨烟的身影,就坐在我的前方。她手持马

    鞭,背脊挺得笔直,那袭素雅的青白色长裙,在风中猎猎作响,与她那乌黑如瀑

    的长发,一同勾勒出一幅英姿飒爽的绝美画卷。

    她驾车的技术,出乎意料的好。平稳,而又迅速。

    一路上,不少骑马的江湖客,或是赶路的商旅,在与我们擦肩而过时,都会

    投来惊讶的目光。我能想象他们心中的困惑:一位气质如仙、貌美如花的大家闺

    秀,竟亲自驾着马车,而车厢里,却坐着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男子。这颠

    覆了世俗常理的景象,让他们频频回头,议论纷纷。

    我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地便想放下车帘,躲避那些探究的目光。

    然而,离恨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窘迫。她没有回头,只是那清冷的声音,顺

    着风,清晰地,飘入了我的耳中。

    「坐稳了。」

    话音刚落,她手腕轻轻一抖,马鞭在空中甩出了一个清脆的响鞭。那拉车的

    骏马,如同收到了指令的战士,瞬间加快了速度,将那些惊愕的目光,远远地,

    甩在了身后。

    第一日的夜晚,来得很快。

    暮色四合,我们在官道旁的一处小树林里,停下了马车。此地前不着村,后

    不着店,我们只能在外面露营过夜。

    「我来吧!」

    在离恨烟准备下车收拾时,我率先跳下了马车。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能再像个废物一样,事事都依赖她的保护。我想做个

    男人,一个能为她遮风挡雨,能让她依靠的男人。至少,在这远离了刀光剑影的、

    最简单的生活琐事上,我应该能做到。

    然而,现实,却给了我最无情的痛击。

    我先是试图搭建我们从城里买来的、小小的行军帐篷。可那几根支架和那块

    防水的帆布,在我手中,却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无论我如何摆弄,它们都以一

    种极其刁钻的角度,与我作对。半个时辰后,我非但没能将帐篷搭好,反而被绳

    索和帆布,捆成了一个可笑的粽子。

    离恨烟就那么静静地靠在马车旁,抱着她的离恨伞,看着我一个人,与那顶

    小小的帐篷,进行着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愚蠢的战斗。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

    情,但我总觉得,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似乎……似乎藏着一丝强行压抑着的

    笑意。

    我涨红了脸,好不容易才从帐篷的残骸中挣脱出来。我又自告奋勇地,去附

    近的溪边打水。结果,因为心急,脚下一滑,整个人「扑通」一声,摔进了冰冷

    的溪水里,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当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提着半桶水回到营地时,离恨烟,她终于坐不住

    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可奈何。

    她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从我手中,接过了那半桶水。

    「行了,李邵。」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你去那边,把火

    生起来。然后,把晚饭做了。」

    她的语气,像是在指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手笨脚的下人。

    我……我无言以对,只能在羞愧中,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不再理会我,只是将那堆被我弄得一团糟的帐篷零件,拿了过去。只见她

    那双纤长的素手,如同穿花蝴蝶般,上下翻飞。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一顶牢

    固、平整、足以抵御风寒的帐篷,便拔地而起。然后,她又熟练地,从马车上拿

    出睡袋和毛毯,在帐篷内铺设好了一个温暖而又舒适的「小窝」。

    她麻利地,将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我看着她那干练而又娴熟的模样,心中充满了震惊。我从未想过,这个看似

    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竟还拥有如此强大的、属于凡俗的生存能力。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悄然挂上天空。

    篝火,在我手中,倒是生得又旺又亮。我将我们带来的麦饼,放在火上烤着,

    又用那口铁锅,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加了安神草药的肉汤。

    篝火燃烧时发出『噼啪』的轻响,不时有火星溅起,在夜空中划出转瞬即逝

    的弧线。锅里肉汤的香气混合着安神草药独特的微苦,在微凉的夜风中弥漫开来,

    吸入鼻腔,连日来的疲惫与悲伤似乎都消散了些许。

    我们在帐篷旁并排而坐。她脱下了那双被溪水打湿的靴子,露出一对玲珑剔

    透、如同白玉雕琢般的脚丫,在火光的烘烤下,泛着诱人的粉色。

    我们开始聊些日常。

    聊这八百里的路程,我们大概需要走多久;聊江湖上的奇闻异事,那些我只

    在说书先生口中听到过的、快意恩仇的传说。

    气氛,在跳跃的火光和滚烫的肉汤中,变得温暖而又融洽。

    就在这时,她那双清澈的眼眸,落在了我身旁那柄用粗布包裹着的「临渊」

    古剑上。

    「李邵,」她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你的剑……那天在花魂阁,究

    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拔出「临渊」的那一刻,那股突然爆发的、连我自己都

    感到陌生的强大力量。

    我沉默了片刻。这是我最大的秘密,是我那片空白过去唯一的线索。但看着

    她那双充满了真诚与好奇的眼眸,我知道,我无法,也不愿,对她有所隐瞒。

    我把实情告诉了她。

    我告诉她,在那一刻,在我看到她即将被那老魔头玷污的那一刻,我心中那

    股极致的爱意与恨意,是如何如同火山般爆发。

    我告诉她,当我用尽全力,去握住「临渊」的剑柄时,我的脑海中,是如何

    如同被雷电劈中一般,涌入了无数关于剑法与诗词的、陌生的记忆。

    「那感觉……很奇怪。」我努力地,向她描述着那份难以言喻的感受,「就

    像是……就像是有一个不属于我的灵魂,在我的身体里,苏醒了过来。又或者说,

    那才是我自己,一个我早已遗忘的、真正的自己。」

    「像是有人在我脑海中,演练了千百遍剑法,吟诵了千百遍诗词。」我看着

    篝火,眼神有些迷茫,「那些剑招,那些诗句,我从未学过,却又感到无比的熟

    悉。我的身体,甚至比我的脑子,更先一步地,做出了反应。」

    我抬起头,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些……我甚至觉得,那一刻,那个拔剑杀人的我,

    不是我。」我苦笑着,「我只是一个郎中,一个……连杀鸡都不敢的胆小鬼。」

    我将自己最深处的、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等我说完,她只是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清澈

    的眼眸,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两颗最璀璨的星辰。

    许久,她才缓缓地,伸出手,将她那只冰凉的手,轻轻地,覆在了我那只紧

    握着、微微颤抖的手上。

    「那不是别人。」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就是你。」

    是啊,无论我曾经是谁,无论我将来会是谁。至少现在,在她眼中,那就是

    我。这就足够了。

    或许是我的坦诚,也或许是这宁静的、只属于我们二人的夜晚,让她那座冰

    封的心,彻底融化了。她那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我从未见过的、如同孩童般

    狡黠的笑意。

    她侧过脸,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我,那对在火光下显得粉嫩剔透的脚丫,

    在空中,轻轻地踢踏着,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那么,诗剑行,」她带着笑意,第一次,用一种充满了认可与调侃的语气,

    念出了这个属于我的名号,「为我写几首诗吧?」

    我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我看着她那充满了期待与狡黠的脸庞,看着她那双如同弯月般的笑眼,我无

    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我点了点头。

    我没有笔,也没有纸。

    我只是伸出手指,以大地为纸,以篝火的灰烬为墨,在那片冰冷的、见证了

    我们所有故事的土地上,缓缓地,写下了三首,只属于这个夜晚,只属于她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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