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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自我,仿佛有了一丝复苏的迹象。
来回四个小时的车程,我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我闯了无数个红灯,超了无
数辆车。当我把那几盒印着外文的救命药,交到隆县医院医生手上时,我的腿都
在发软。
医生看到药,又接到了我大伯的电话,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立刻
安排了用药和转入icu的事宜。
当李馨乐的母亲被推进icu,各项生命体征在激素的作用下,开始奇迹般地趋
于稳定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我和李馨乐并排坐在icu外面冰冷的铁椅子上,两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她一
直紧绷的身体终于垮了下来,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
了整晚的恐惧、担忧和后怕,在这一刻化作了无声的泪水,彻底决堤。
我静静地坐在她身边。走廊的灯光惨白而清冷,照着我们两个疲惫的影子。
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心里前所未有的平
静。
良久,她才抬起头,那张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她摘下眼镜,用手背胡乱
地擦着眼泪。没有了镜片的遮挡,她那双大眼睛显得更加清澈,也更加脆弱,像
一汪被暴雨侵袭过的、惊魂未定的湖水。
“陈杰……”她看着我,声音沙哑,“谢谢你。今天……如果不是你,我真
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伸出手,轻轻地把她揽进了我的怀里。
她的身体一僵,但没有反抗,反而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把脸埋
在了我的胸口,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充满了后怕和感激,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我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泪水的温热。我的胸口被她
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但我却感觉到了一股暖流,从那片湿润处,缓缓地流遍我
的四肢百骸。这具被刘佩依和威廉践踏得一文不值的身体,在这一刻,成为了另
一个灵魂的庇d护d所。这种被全然信任和依赖的感觉,比任何性爱带来的高潮,
都更能抚慰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别哭,”我低声在她耳边说,“都过去了。以后,你不用一个人扛着,有
我呢。”
她哭得更凶了,仿佛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
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变成了抽噎。她才从我怀里抬起头,一双
眼睛又红又肿,像两颗熟透的桃子。
“陈杰,”她看着我,目光里带着一种让我心悸的认真,“你刚刚说的话……
是真的吗?”
“什么话?”
“你说……以后有你。”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没有了眼镜遮挡的、无比真诚又脆弱的脸,郑重地点
了点头:“是真的。馨乐,让我……让我照顾你吧。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好吗?
”
说出这句话,我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场救赎。我不是在索取,而是在给予。
我不是在占有,而是在承担。
李馨乐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但这一次,她的嘴角却绽放出了一抹无比灿
烂的、劫后余生的微笑。她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踮起脚尖,主动地、轻轻地,吻住了我的嘴唇。
那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带着冬夜的清冷,也带着一丝
劫后余生的、微甜的暖意。它不像我和刘佩依之间那充满欲望和算计的纠缠,也
不像威廉他们那充满掠夺和羞辱的暴行。这个吻,纯粹,干净,像十二月清晨的
第一缕阳光,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积郁了数月的阴霾。
在那一刻,我知道,我活过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在隆县和g市之间来回奔波。我白天上班,晚上就开车
去隆县的医院陪她。我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他给她买热乎乎的饭菜,在医院的
长廊里并肩坐着,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会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
我会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在这些相处的点滴中,我得知了更多关于她的事,也得知了关于刘佩依的结
局。
那是一个晚上,我给她带去了她最爱吃的草莓蛋糕。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脸
上难得有了一丝血色。
“这几天宿舍好安静啊。”她突然说。
“怎么了?”我问道。
“大概半个月前,佩依就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李馨乐的声音很平静,
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她跟我说,她要搬去留学生宿舍,和威廉他们
一起住。”
我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一下,但那痛感,已经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
棉花,遥远而不真切。
李馨乐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和同情。“她说……她说她找到了
真正的快乐。她说她受够了平淡无味的生活,她想要刺激,想要放纵。她说……
威廉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她每次从外面回来,眼神
都不一样了。那种光,不是一个普通女学生该有的。那是一种……被欲望填满,
又永远填不满的空洞。我劝过她,但没用。她说我不懂,说我这种循规蹈矩的人,
一辈子都体会不到那种飞上云端的感觉。或许吧。”
听着李馨乐的话,我脑海里浮现出刘佩依戴着红色项圈,跪在地上的画面。
所谓的“飞上云端”,原来就是彻底抛弃尊严,沦为欲望的奴隶。
“陈杰,”李馨乐放下蛋糕,认真地看着我,“你……还恨她吗?”
我沉默了良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恨过。”我说,“恨不得杀了她,也杀了那几个黑鬼。但现在……不了。
”
我握住李馨乐的手,她的手很凉,我用自己的掌心温暖着它。
“我现在只觉得她可怜。”我看着她的眼睛,无比真诚地说,“她以为自己
找到了天堂,其实是主动跳进了地狱。而我,曾经也以为自己掉进了地狱。但现
在,我才发现……”
我把她的手放到我的胸口。
“你才是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的那个人。馨乐,谢谢你。”
李馨乐的眼睛湿润了,她反手握紧我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月份,期末考试结束,寒假开始了。李馨乐母亲的病情已经完全稳定,转
入了普通病房。我们一起把阿姨从隆县接到了g市第一附属医院,住进了我大伯安
排的干部病房,进行后续的康复治疗。
新年的钟声敲响时,我们俩正站在医院的天台上。g市的夜空被绚烂的烟火点
亮,映照着她清秀的侧脸。
“新年快乐,陈杰。”她转过头,对我笑着说。
“新年快乐,馨乐。”
我看着她,看着她镜片后那双明亮、温暖、盛满了我的倒影的眼睛,心中充
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满足。
刘佩依的背叛,曾像一场严冬的风雪,将我的世界彻底冰封。但李馨乐的出
现,却像一缕穿透风雪的微光,一泓融化坚冰的暖流。她让我明白,爱不是占有
和征服,而是守护与承担。
我失去了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却收获了一个真正愿意与我共担风雨的伴侣。
我低头,再次吻住了她。
在漫天烟火之下,我知道,属于我的那个寒冷的、屈辱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而我和李馨乐的春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