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尘寻欢录】(二十四、浓日将昃弗可救)(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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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虹渚昨夜收到坊间递来的消息,立刻把百十名耳目都撒了出去,四下里好
好打探了一番。她不怕别的,就怕这游公子是芒城其他哪家请来的煞星,专找自
己不痛快来的。
旁敲侧击一番,芒城一片海晏河清,另外三家全无动作。薛虹渚勉强放下半
颗心,在绣云坊枯坐几个时辰,好容易等到卯时,这才顺顺长袍理理鬓发,向里
面那间精舍行去。
扣了扣门,听到里面一声「请」,薛虹渚这才款款迈入房中。只见一俊秀少
年端坐桌边,桌子上干干净净放着两盏茶,对她微微一笑:「薛仙请坐。」
薛虹渚是芒城四大档头唯一女子,被其他几位尊称一声薛仙。可这名字从面
前少年口中道出,总叫她觉得内含讽刺。
薛虹渚万福落座,不敢动用神念,只拿眼睛向屋内略略一扫,却没看见嬴澄
的影子。她心下奇怪,却不显露:「游公子抬举了,小女子在您面前怎配得上薛
仙二字。」
「薛姑娘金丹修为,自是配得上仙字。既然显得生分,那可许得小生唤一声
虹渚?」
薛虹渚心中暗骂,嬴澄这小婊子不知收了什么好处,把自己修为和名字全卖
了。莫不是面前这小子用刑逼供,杀人灭口了?
她越想越歪,小心道:「游公子怎么叫都使得。只是不知,您将我那头牌姑
娘偷到哪里去了?」
宁尘微微一愣,偏身往后一让,叫薛虹渚看见了帐中美人。她在被子里滚成
一卷儿,钻在卧榻最里面昏睡不醒。
自家姑娘要爱着护着,对这楚馆风流娘子却再没什么可收着的。嬴澄这一夜
颠鸾倒凤,叫宁尘操的死去活来,高潮小几十次,会的姿势叫他都玩了个遍。她
阴元被狠狠吸了十之二三,体乏心疲,已是爬不下床来,可谁叫那混世小霸王床
技惊人,愣是把她干得舒服到骨头缝儿里,一声声好哥哥叫着,嘴再没了遮拦,
问什么说什么,给薛虹渚盘了个底儿掉。
薛虹渚当年也是行里的花魁,望见嬴澄那副模样便知她昨夜吃了多大一顿棍
棒。她见宁尘样子悠哉,便用神念唤来婢子,叫她们去伺候嬴澄。
婢子推了七八下才将头牌姑娘唤醒过来,搀扶下床,嬴澄已是腰酸腿软站也
不住,踉踉跄跄被架到门边,悠悠向薛虹渚唤了声「姐姐」。
薛虹渚面露些许颜色,埋怨道:「公子好手段,叫我家姑娘受这些苦。」
宁尘哈哈一笑:「却不知天明时主动缠在我身上要来要去的又是哪个。」
薛虹渚故意卖弄风情白了他一眼,假意帮扶,搀了嬴澄一只胳膊走去外面,
疾行几步开了不远处另外一件屋,将她放在铺上。
「那小子什么来头?」
嬴澄软在榻上,脸上还带着病殃殃的嫣红,叹气道:「游公子说自己是东海
来的,不知真假……他一身双修功法,很是霸道……姐姐小心……」
话虽说的囫囵,声音里却娇媚非常,仿若能挤出几滴黏答答的水儿来。薛虹
渚瞪了她一眼,转身朝那边回还。芒城欢场,只有她一个金丹带了一个凝心撑场
面,要是这左膀右臂被折腾坏了,难保不会出什么动荡。她想了几个兴师问罪的
名头,却又拿不好分寸,在心中一个劲儿打鼓。
宁尘稳坐屋中,看着薛虹渚第二次迈进门来。以她为绳,可见芒城顶头的也
就是四个金丹罢了。金丹能在这地头称王称霸,宁尘再不必瞻前顾后,大咧咧举
着茶杯饮下一口。
「薛仙问明白了吗?」
听见宁尘点破她那点遮拦伎俩,薛虹渚更是没了主意,作软道:「游公子大
驾光临,不知有何所图?若是小女子能帮的,尽心尽力便是。」
宁尘是和柳轻莞那个段位过过招的,现在拿捏一个薛虹渚信手拈来。他见对
方放矮了身段,便点点头:「敢问薛仙,您手底下这些红绿买卖,一日能收多少
银钱?」
薛虹渚略一思忖:「每日大约三五百两金子,若嬴姑娘迎得些贵客,还能再
加二三百两。」
一枚灵石百两金,每日收益无非五枚八枚灵石,和宁尘所忖基本一致。
「我若一日奉出百枚灵石,将薛仙手底的红坊院子全都包下,不知可否?」
薛虹渚每日本有十枚左右的收益,为了留有余地这才偷偷按下,结果对面儿
一开口就是百枚灵石,没把她喜到,反而吓着了。她在风尘摸爬滚打,总不会
傻到不晓得这百枚灵石后头有多少代价。
「游公子……您莫是要拿我们姑娘修炼什么功法吧?我们这处无根无底的姑
娘五六十位,炼气期七八十位,筑基期十几位,都是命浅福薄,又能给公子多少
助力?您一番起落,我手下这些苦人儿香消玉殒,可叫我如何与她们交待……」
宁尘笑道:「我是来入乡随俗的,不是来雁过拔毛的。来日方长,还有盼薛
仙襄助的时候,此时怎能做那断子绝孙的买卖?别的不说,保管叫你们姑娘身子
无虞就是。喏,这一千灵石是给薛仙的胭脂钱,包上十日,今日起闭门谢客。炼
气期姑娘每人单赏一枚灵石滋补身子,筑基期两枚,也不计较,这一百五十枚凑
整,给姑娘们开门见喜,薛仙可不要私自克扣咯。」
薛虹渚大喜过望,刚要动身下去吩咐,却被宁尘捉住胳膊。
「虹渚若是有意与我双修,每日再给百枚灵石,你看如何?」
薛虹渚已然叫到手巨款迷了窍子。她心中盘算,自己这些姑娘恐怕禁不住他
折腾,还是自己金丹期能多抗几日。这钱老爷多待一天,便抵得上忙忙碌碌一个月,哪有说不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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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日起,芒城可就炸了锅,全城老少爷们儿一夜之间没了逍遥之处,浑不
知该如何是好。有那酒醉胆大的,喝到半夜纠在一起,吆五喝六往烟花街窜去,
邦邦砸门,闯进一看,却是空空荡荡,不见半缕芳音。
好事者自然打听起来,第二天便得知,满城妓子都挤去了绣云坊。有好事儿
的,也有好色的,本来无有银钱在绣云坊折腾,今日却都跑了来探头探脑。一时
间绣云坊前人头攒动,都想知道知道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
小商小贩见机而动簇拥而来,正合得聚众者心意。甭管是闲汉还是公子哥,
全凑在这几条街上大碗喝酒大吹牛逼,什么鬼迷日眼的说法儿都传了出来。
直到第三日,坊中终于递出一个确凿消息,聚众的闲汉公子呼啦抄鸟兽四散
。可小商小贩们却没动窝,他们知道,这些家伙们很快还会回来。
瞿辛儿坐在菱桶中,拨弄着身边一片片翠绿的叶子,揪下藏在其中的菱角丢
在身边。汗珠一粒粒往下滴垂,却没耽搁她的速度,女孩的手指又快又准,这毕
竟是她从小干到大的活儿。
岸边突然传来男人的叫喊,她扭过头去,看见爹爹正朝她拼命招手。于是她
擦擦汗,用手拨着水面,一点点将菱桶划了过去。
「你他妈快点!」
菱桶还未贴岸,那只粗糙干枯的大手已凌空而降,钳子一般扣在瞿辛儿细瘦
的胳膊上。男人将她一把拖过来,也不顾她双脚滑在了泥巴里。
女孩的胳膊被他抓得生疼,却不吭一声,她早已麻木。
「爹爹,我们干什么去?」她踉踉跄跄地被男人拖着走,忍不住小声问。
男人没说话,只是闷头走路。他走得又快又急,瞿辛儿几乎跟不上他。
娘站在村口,看到他们走过,立刻张牙舞爪扑过来。她一边与男人撕打一边
破口大骂,口中叫着「不许去!」
男人一肘将女人捅在地上,横眉瞪眼口沫横飞:「你个没见识的婆娘!灵石
一枚百两金,百两金!!你懂什么叫百两黄金不?!瞿家要发财,要发大财!!」
女人在地上嚎啕大哭:「你将辛儿卖了去,辛儿以后可怎么嫁人!!」
瞿辛儿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听娘哭得厉害,心中发酸,想扑去女人怀里
抱抱,又被男人撕扯过来按住,拽着她继续走了。
他们穿过田埂和草坡,一路往北,芒城厚厚的影子出现在前方。
瞿辛儿很惊讶,但没出一声。她知道,如果胡乱说话,那只干枯的大手便会
冷不丁在脸上留下一道红印。
她一辈子长在那个小湖边,从没进过城里。爹爹的手仿佛锈在她胳膊上似的
,拖着她穿梭在芒城大街小巷。胳膊很痛,但瞿香儿仍然充满好奇,看着周围从
未见过的一切。
他们最终停下,面前的门楼有匾,三个大字。瞿辛儿不认得许多,只依稀看
懂有个云字。
爹爹的手终于松开,将她向前一推,声音弯着笑:「进啊,进去。」
旁边忽地传来一阵惊呼,但见有个小子蹭地攀上墙去,要往坊中偷瞧。殊不
料一道光芒闪过,衣服头发俱被点着,那小子哇哇叫着滚在地上扑打,引得周围
众人一阵大笑。
那轰隆隆的笑声叫瞿辛儿害怕起来,她直挺挺站在门口,不敢再往前走。
里侧一个门迎扭头望见她,踱出门来,大洋洋地问门前枯瘦男人:「是雏儿
吗?」
瞿辛儿听爹爹点头哈腰道:「包是的,包是的,俺家孩子老实。」
门迎掏出一锭银子丢在男人脚下。男人捡起来,面露急色:「俺、俺听说是
一枚灵石!灵石一枚百两金,你不能糊弄俺们!」
门迎哼了一声,倒是门边凑的那群闲汉又哈哈大笑起来:「老头儿,那是多
给你的跑腿儿钱!验了身,几日后才放金子呐!」
自家闺女真要拿去卖也卖不过几两银子,有这添头男人更是放心了。他连忙
堆上笑脸,向周围闲汉和门迎嘿嘿两声。
瞿辛儿见识不多,却是个聪明姑娘,她不是没在田间地头听糙汉们说过荤话
,登时醒悟这是什么地方,回身去往爹爹身边跑:「爹!我不去青楼!我要回家!」
男人大手一抓,将她两只手腕都锁在掌中,使劲将她往门中一搡。瞿辛儿吃
不住劲连退两步,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掉落下来。
「又不是不回去了!几个晚上,百两黄金!百两黄金,知道什么意思不?!
足给你买百十件好鞋,好衣裳!」
瞿辛儿还想再哭,男人扬起胳膊作势要打,她身子一缩,便再不挣扎。
门迎还站在那嘬牙花子,歪声道:「成不成啊,这买卖?」
男人连道几声「成成成」,托着那锭银子一溜烟往赌坊去了。
瞿辛儿仰头看去,面前尽是一张张男人猥琐嘴脸,他们盯着自己满脸淫笑,
彷如妖魔鬼怪。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从来就没有过办法——在爹爹踢她的时候、
在村痞拽她袖子的时候、在被扔进这个巨大铜锅的时候。
她想不到别的比方,门迎带着她向坊中行去,身边那些雕梁画栋立柱粉墙,
都变作烧得滚烫的铜锅,而她就是锅中烹煮的小鱼。
然后她看到不少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们凑在院中榻上,或卧或坐,每一
个脸上都布满疲色。可是她们很快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将瓜子壳磕得满桌都
是,仿佛在享受什么盛大的节日,
坊中最大的那间大屋,里面百十张桌椅全都搬了个空,尽留下一地的床褥软
榻,乱糟糟如同遭了贼。十几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就这么趴在上面酣睡不醒,远处
有乐师吹拉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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