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母逢春】第二章第一回(乱伦、复仇、剧情、历史、暗黑)(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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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又脆的娇笑。
「哎呦!我说黄朝奉,您可真是会说笑。我这位公子,是头回来您这儿,图
个乐呵,您怎么放着财神爷不管,倒跟个穷瘪三较上真了?」那玉观音扭着水蛇
腰走了过来,一把挽住黄白手的胳膊,胸前那两团丰腴的软肉,有意无意地在他
胳膊上蹭来蹭去,「再说了,王班头那是什么人物?他差人办的事,能是小事?
您这要是耽搁了,回头王班头怪罪下来,咱们哪里担待得起呢。」
她这话,明着是劝,暗里头却是在拱火。黄白手看走了眼,本就有些不忿,
听她这么一说,话里话外竟好似王合能压自己一头,心里那点火气,「腾」地一
下就顶到了脑门上。
「玉观音,」黄白手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我劝你少管闲事。这快活林,还
轮不到那个不入流的皂隶来压上一头!」
「哎呦,黄朝奉好大的『官』威啊!」玉观音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欢了,
她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快贴到了黄白手身上,「爷,您消消气。妹妹也是为您好
不是?您瞧瞧妹妹给您带来的是什么人,」她指了指身边那个脸色苍白的富家公
子,「家里做的可是海上的大买卖。今儿个头回来江都,就是想见识见识咱们这
儿的风土人情,妹妹我第一个想到就是咱通四海的场子。您要是把他给晾久了冷
了心,往后这财神爷,再不登咱通四海的门,妹妹我这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黄白手闻言,心里一动,下意识地朝那海商公子看去。只见那公子虽是脸色
不佳,可他身上穿的是那件月白色的素纱襕衫,料子真是薄如蝉翼,隐隐能瞧见
里头细密的暗纹,想必是南边蜀中出的贡品,寻常富户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着。
更惹眼的,是他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那玉佩非是寻常的环佩,而是一块和
田羊脂白玉雕成的「无事牌」,玉质细糯油润,入手即温。对着灯火细看,能瞧
见玉里头有絮状的云纹,行话叫「饭糁」,乃是真玉的凭证。牌子上以极精细的
刀工,阳刻着一尾鲤鱼,正奋力跃过一道龙门,那鱼鳞、鱼须,乃至溅起的水花,
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分明是苏州专诸巷里头老师傅的手艺,单这工钱,就够寻常
人家嚼用一年了。这等物事,莫说是在江都县,便是在扬州府里,也是少见的。
黄白手在赌场里迎来送往,一双招子毒辣得很,一眼就瞧出这小白脸确实不
是个简单的主儿。他心里那杆秤,又开始摇摆起来。
这当口,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公子哥,忽然身子一晃,
「哇」地一声,喷出一口秽物,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李南村的脚面上!
「哎哟!驴毬攮的畜生,敢污俺新鞋!」平白受了这场晦气,李南村登时怒发
冲冠。看那公子面色煞白脚步虚浮,分明是吃多了黄汤,把个腥秽吐在自己新上
脚的云头靴上。这靴子乃是他前日花了三钱银子央皮匠老张赶制的,今日头回穿
上,就遭了这等劫难。他哪里受过这等鸟气,瞪着一双牛眼,指着那商人就骂:
「你个通番的鸟贼,存心找死不是!」
那公子却像是醉得不省人事,软绵绵地靠在玉观音肩上,嘴里还含糊不清地
嘟囔着:「姐儿俏……好酒……」
「李爷,李爷,息怒,息怒!」玉观音赶忙赔笑,一边手忙脚乱地给那公子
哥顺气,一边对着李南村陪笑,「这位爷第一次来,喝多了……」
坊里头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有看热闹的,有躲闪的,有趁乱起哄的。黄白手
作为看场子的,见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恶狠狠地瞪了李南村一眼,忙使眼色
叫几个打手拦住。
这一闹腾,满堂赌客的眼睛都跟钩子似的扎过来,倒把个侯三晾在角落。那
瘦猴儿暗叫侥幸,袖中手腕一翻,那张要命的「阮小五」便似秋叶飘落,悄没声
儿地混进了满地果壳瓜子中。
李南村兀自不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黄白手一个眼色给瞪了回去。
待到场面好不容易安生下来,黄白手才想起侯三这茬儿。他转过头,见侯三
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怂样,缩在角落里,心里那股子疑心又冒了上来,再加上玉
观音煽风点火,话里话外好像王合压自己一头,烦躁得紧,这会儿非要当那个嚼
钉橛的,任你好话说尽,只不回头。
「猴儿三,过来。」他招了招手。
侯三哆嗦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伸手。」黄白手冷冷地说道。
侯三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地伸出了双手。
黄白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又让他脱了外
衫,连裤腿都没放过。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他娘的,真是见了鬼了……」黄白手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他找不
到证据,又被那醉鬼搅了局,再纠缠下去也无甚意思,反倒落个输不起的名声。
「滚罢。」他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侯三得了这话,好似那三伏天里吃了碗冰镇的酸梅汤,从头到脚都舒坦了。
他连滚带爬地把个压在赌桌上的衣裳抓起来,胡乱往怀里一塞,又从袖子里摸出
二两多碎银,「当」地一声拍在桌上,拱了拱手,道了声:「黄爷,今儿个手气
好,这二两银子,有幸立时就还与您老人家,若有剩余的,便请列位吃茶。」说
罢,也不等众人回应,一头便扎进人堆里,三挤两挤地出去了。
他只觉着背后头有无数道眼光,似那针扎,似那火燎,教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哪里敢回头,只顾着把个脑袋埋在胸前,脚底下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头冲,恨
不得一步就跨出这「快活林」。
他三步并作两步,蹿出那「通四海」的乌木大门,连那宽敞的官道也不敢走,
专挑那些个犄角旮旯、耗子都嫌窄的黑巷子钻。脚底下铺的青石板,让那经年的
雨水苔藓浸得滑溜,一不留神便要跌个仰八叉。巷子两边,人家后门口堆的尽是
些破烂家什,混着那陈年的尿骚味、阴沟里的腐臭气,直往人鼻子里钻。侯三却
像只惯熟了这地界的耗子,贴着墙根儿,缩着脖子,一步三回头,生怕那赌坊里
输红了眼的浑人跟了出来。
风从巷子口灌进来,呜呜咽咽的,好似那没了爹娘的孤儿在哭。也不知跑了
多久,转了多少个弯,眼前的巷子是愈发地窄了,两边的房檐几乎要碰到一块儿,
把个天都挤化了的雪水混着那烂菜叶子、人畜的粪便,冻了又化,化了又冻,成
了一滩滩又黑又黏的污泥,一脚踩下去,能陷进去半个脚脖子。
侯三对这味儿倒是习以为常。他轻车熟路地绕过一个豁了口的泔水桶,七拐
八绕,最后在一扇破得快要散架的木门前停了下来。这门板让风雨侵蚀得起了毛,
上头的木纹都一道道地裂开了。他左右又张望了一番,听了听动静,确信后头没
人跟着,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把锈得发红的铜钥匙,哆哆嗦嗦地捅
进了锁眼里。
「吱呀」一声,门开了。屋里一股子更浓重的霉味混着饭菜馊了的酸气扑面
而来,侯三却觉得亲切无比。他闪身进屋,反手就把门闩插上,背靠着门板,大
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那颗悬一个晌午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安安稳稳地
待着了。
「哥,你回来啦!」一个清脆得像黄鹂鸟儿似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几分没睡
醒的黏糊劲儿,软软糯糯的。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草堆里骨碌一下爬起来,顶着一脑袋草屑,一双赤脚丫子
在冰凉的泥地上踩得「啪嗒啪嗒」响,一阵风似的就飞了过来。这小丫头不过十
四五岁年纪,身上套着件改小的男子短褐,腰间胡乱系着根草绳,紧紧抱住他的
腿。是他的妹子,阿荪。
侯三那颗在赌坊里被油煎火燎、七上八下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投进了一
汪温水里,瞬间就泡开了,熨帖了。阿荪生得一双大眼睛,黑亮亮的,像两颗刚
从藤上摘下来的黑葡萄,脸蛋儿圆圆的,透着一股子不晓得人间疾苦的憨气,瞧
着便是个没心没肺的。她这个年纪,正是黏人得紧的时候。
「阿荪,肚子叫唤了没?哥给你带好嚼谷来咧。」侯三从那打了补丁的破烂
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用一张油乎乎的纸包着的两块桂花糕。这是他方才揣着那
要命的银子,用特意绕到街口老王记糕点铺买的,那铺子的桂花糕,又香又糯,
里头的桂花干儿都是拿蜜渍过的,平日里他自个儿从那铺子门口过,闻闻味儿都
舍不得。
「呀!是香香的甜糕!」阿荪欢呼一声,乐得直蹦,像只得了食的猫儿,可
接过那油纸包,却不急着往嘴里塞,反是踮起脚,将一块糕举到侯三嘴边:「哥,
你先吃,你嘴大,吃这块大的。」
「哥不饿,你吃吧,吃完了好长高高。」侯三心里一酸,摸了摸妹妹那有些
枯黄的头发,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疲惫。他将怀里那包沉甸甸的银子掏出
来,往那张缺了一条腿、拿砖头垫着的破木桌上一放,「哗啦」一声脆响,在这
死寂的破屋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阿荪好奇地凑过去,小鼻子在银子上嗅了嗅,一股子人汗的味儿。又伸出黄
兮兮的手指头,小心地拨弄着那些在日头下亮闪闪的碎银子,仰着头,满眼都是
不解:「哥,你今天又去跟人耍那个丢牌牌的营生了?可你以前用咱们家那块破
门板,换不回来这许多亮晶晶的石头片片呀。」
在她眼里,这世上万物,大约都是可以拿来换东西的。
「嗯,」侯三心不在焉地应着,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里屋那张用
几块木板搭起来的简易床铺上。床上,静静地坐着一个妇人。
那女人就那么坐着,背对着门口,身上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裳,上面还
打着好几个颜色不一的补丁,瞧着比他侯三身上的这件还寒酸。可即便如此,那
身破衣烂衫也遮不住她那副要人命的身段。
她只是端端地坐着,腰肢瞧着不粗,可那胯骨却宽,连着的屁股浑圆挺翘,
肉头得紧,把那浆洗得发硬的裤子撑得鼓囊囊、紧绷绷的,好似里头塞了两条大
冬瓜。那裤子的中缝,从后腰一路往下,被那两瓣丰腴饱满的臀肉挤得死死的,
深深地陷进那道肉缝里去,勒出一条又深又长的沟壑,瞧着就让人心里头发燥。
再往上看,她那胸前更是了不得。那不是两团肉,简直是两只沉甸甸的、装
满了米粮的布袋,被那件浆洗得发硬的粗布衣裳死死地压着、捆着。衣裳的布料
绷得紧紧的,勒出了两个浑圆饱满的轮廓,那布料下的两点凸起,更是顽强地将
衣裳顶出两个小小的尖儿,好似两颗熟透了的红枣,隔着布料都能瞧出那股子硬
邦邦的劲儿来。
侯三每回看到她,心里就忍不住地发毛。这妇人,生得实在太过惹眼,那眉
眼,那身段,那通身的皮肉,便是快活林里生意最多的姑娘,脱光了站她跟前,
也像个没长开的黄毛丫头。可她却从来不说话,一双眼睛总是空洞洞的,里头像
是蒙了一层雾,动作也僵硬得很,整日里不是坐着便是站着,若不是那位爷吩咐,
她便能一动不动地像尊庙里的泥菩萨似的,待上一整天。
「那个白脸的姨姨,今天又在院子里站了好久,」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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