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母逢春】第二章第一回(乱伦、复仇、剧情、历史、暗黑)(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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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儿,」那书生此刻寻着了由头,好一通快活,推开面前所剩无几
的碎银,干咳一声,拿腔捏调地说道:「你今日这手气,可是冲撞了哪路神仙?
要不要去庙里拜拜?」
侯三哪里有心听他聒噪,一双招子熬得血红,只顾死死盯着对面的黄白手。
他这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的模样,倒引得周围的赌徒们都兴奋了起来,纷纷围
了过来,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黄白手见他如此,嘴角的肉又堆高了几分,那笑意从眼缝里溢出来,几乎要
淌到下巴上的肥肉褶子里。他朝那穿青布衫的荷官慢悠悠地抬了抬下巴,吩咐道:
「既然猴三还有兴致,咱们岂有不奉陪的道理?开牌罢!」
荷官应了声「得令」,一双干瘦却灵巧的手在桌上翻飞,将那三十张马吊牌
洗得哗哗作响,好似一群受了惊的黑蝴蝶,在灯火下乱舞。
侯三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儿。他那双招子,明着是瞧牌,眼角的余光却
一刻也不曾离开过荷官发牌的那只手。那位爷曾细细嘱咐过他,这赌坊里的荷官,
十个里头有十一个都藏着鬼。发牌时,那小指头若是不着痕迹地往里一勾,便是
在袖中换牌。那位爷管这门道叫「采芝」,据说是北边传来的切口,寻常人听了,
只当是道士寻仙药,哪里晓得里头的弯弯绕。
牌局又开了。这马吊戏,分作「十字门」、「百子门」、「万字门」和「索
子门」,讲究个「碰、穿、吃」,凑成一副,就是个「和」字。侯三那只鸡爪子
也似的手,哆哆嗦嗦地捏着桌角,手心里的汗把个桌沿儿都浸得深了一块颜色。
轮到他抓牌,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只伸出去的左手不住地筛糠,抖得连牌都拿不
稳当。可他那藏在右边宽大袖袍里的手,却稳如泰山,好似一条盘踞冬眠的毒蛇,
死死捏着那位爷早就替他备好的那张牌。他死死记着那位爷的话:「你这张脸,
你这双手,就是摆给旁人看的牌面。得叫他们信了你这牌面,才好算计他们兜里
头的真金白银。」
「一索!」
「九万!」
一旁的看客们也跟着叫嚷起来,替桌上的人着急::
「李爷这牌口,是开门见喜啊!」
「瞧那酸丁的脸,比哭还难看,今儿怕是要当了裤子才能走出这个门哩,哈
哈哈!」
侯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底牌,只要这一张能凑成「宋江」的对子,他就能把
袖子里那张「武松」换出来,凑成一副「天地和」,杀庄家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像是秋风里的落叶。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掀开了
底牌的一角。
是个「阮小五」。
侯三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白得跟那新糊的窗户纸似的。他好似被人
抽了筋骨,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
「哈哈哈,瘦猴儿,看来你今儿是注定要光着屁股回去了!」李南村得意地
大笑,蒲扇大的巴掌一挥,就要将桌上的银钱都划拉到自己跟前。
那落魄书生则是长叹一声,将手里最后几枚大钱也推了出去,失魂落魄地站
起身,嘴里还喃喃着:「时也,命也……」踉踉跄跄地挤出人群,不见了踪影。
黄白手的神色却没什么变化,他只是又多看了侯三两眼,那眼神像是在打量
一已经刮了鳞的鱼,盘算着从哪下刀。
就在这时,赌坊门口忽然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一个女人的声音,又尖
又媚,好似能掐出水来,高声喊道:
「哎呦!我的爷,您慢点儿,仔细脚下的门槛儿!」
坊里头百十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都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桃红绣金线
菊花比甲、水红素纱衫子的妇人,正被一个年轻公子哥儿半搂半抱着,一步三摇
地走了进来。那妇人瞧着约莫三十出头,身段儿却好似那没骨头的柳条,走一步
路,那腰就扭上三扭,胸前那两团肉山更是颤巍巍的,隔着两层衣衫,都能瞧出
个惊心动魄的弧度,好似随时都要挣开那衣襟的束缚,蹦出来透透气。她脸上搽
的粉,比城墙还厚,嘴唇抹得跟刚吃了人血一般,一股子浓烈呛鼻的香气,竟把
这坊里头混杂的百十种臭气都给压了下去。
她身旁那位公子,瞧着倒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手里头松松垮垮地握着一把
洒金的折扇,只是那脸色白得吓人,脚步也虚浮得紧,一看就是让酒色掏空了身
子的货色。
「哟,这不是『醉红楼』的玉观音嘛!」人群里有那常客,一眼就认出了妇
人的来路。
「她傍上的是哪个肉头?出手这么阔绰,能把这坐坊的叫出来陪耍?」
「嘿,管他是谁,有好戏看了!」
那被称为玉观音的窑姐儿,浑然不理会周遭不干不净的话头,扭着那水蛇腰,
径直就走到了黄白手跟前,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道:「黄朝奉,妹妹今儿个陪
的这位爷,手气壮得很,想来您这儿耍几把松快松快,您可得给个体面不是?」
黄白手眯缝着眼打量了那公子哥一番,脸上堆起笑来:「玉观音姑娘说笑了,
开门做生意,哪有把财神爷往外推的道理?来人,给这位爷看座!」
那玉观音「咯咯」一笑,那丰满的身子,便似无意般朝黄白手的胳膊上又蹭
了。就在她弯下腰,凑到黄白手耳边不知说了句甚么骚话的当儿,她那宽大的桃
红袖袍,便严严实实地盖过了赌桌上的牌堆。
侯三的心,在那一瞬间猛地一跳!正是天助我也!
他方才输得双眼发直,假意要去够桌上的茶碗,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
风骚的玉观音吸引过去的刹那,他那藏在袖中的右手,小指如灵蛇出洞,快如闪
电地一勾一换!袖中那张关键的「武松」牌,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了他手中
那张无用的「阮小五」!
这一下,当真是行云流水!
「老子还没开牌呢!」侯三猛地将牌拍在桌上,嘶吼一声,那声音都变了调,
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桌上瞬间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的铁钉,死
死地钉在侯三面前的牌上。
一套「天地和」,正正经经,齐了!
「他娘的!」李南村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盘乱响,「这瘦猴儿,真是祖
坟上冒了青烟!」
黄白手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那双眯缝着的小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
死死地盯着侯三,像是要在他脸上盯出两个血窟窿来。他干这行十几年,什么样
的人物没见过,可像侯三这般,前一刻还输得像条死狗,下一刻就时来运转,这
里头要说没鬼,打死他都不信。
侯三却不管这些,他哆哆嗦嗦地将桌上的银子全都扒拉到自己怀里,沉甸甸
的,压得他心里一阵狂跳。他不敢多留,胡乱将银子塞进怀里,推开椅子,转身
便要走。
「慢着!」
黄白手的声音不高,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侯三的心口上。
侯三的身子一僵,两只脚好似生了根,顿时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他能清清
楚楚地感觉到,李南村那堵墙也似的身子,已经不声不响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就走了?」黄白手也不看他:「猴儿三,手气这么好,不多玩几把,是
觉得我们通四海输不起?」
「不……不了……」侯三结结巴巴地说道,牙齿都在打颤,「今儿个……今
儿个手气用完了,改日……改日再来……」
黄白手脸上的肥肉抽动了一下,将手里那两颗铁胆收进袖里,慢条斯理地站
起身来。他肥硕的身子像一座肉山,投下的影子将侯三整个罩住。
「猴儿三,你也是咱们快活林的老人了,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这银子,你
赢了,就是你的。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里透出一股子阴冷,「咱们通四海
有咱们的规矩。赢了钱想走,可以,得让哥哥们验验身,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藏着
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没问题,你立马就走,我们开门送客,绝不拦你。」
侯三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冰窖里。那张换下来的废牌不该留在袖子里的,可
是,这也没人嘱咐他呀...
他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了,那黏腻的感觉,像有无数条冰冷的虫子在爬。
他下意识地夹紧了胳膊,只觉得那几块银子,此刻重若千斤,烙铁似的烫着他的
皮肉。
「黄……黄爷……」侯三的嗓子眼像是被沙子堵住了,干涩得厉害,「您……
您这是什么话?小人我……我就是走了狗屎运,哪……哪敢在您这儿使花样……」
「是不是耍花样,验一验不就晓得了?」李南村早就看侯三不顺眼,此刻更
是幸灾乐祸,他摩拳擦掌地走上前来,一双铜铃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侯三:「猴
儿三,你磨蹭个甚?莫不是心里有鬼,不敢让爷们儿搜?」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那蒲扇也似的大手,就要往侯三的怀里抓。
侯三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一屁股撞在身后的赌桌上,震得桌上的牌九
骨牌哗啦啦响成一片。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那位爷只教了他如何设
局,如何出千,却没教他要是被人抓了现行,该如何脱身!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公
子哥儿,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了些,要是王大哥在这儿……
对!王班头!
这三个字像一道霹雳,猛地劈开了他脑中的混沌。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
命稻草,也顾不得许多,好似个娘们儿一般尖声叫嚷起来:「我是给县衙快班的
王班头办事的!身上有他要的东西!你们不敢乱动!」
他这一嗓子,把个李南村的手还真给喊停在了半空。
「王班头?」李南村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狐疑地看向黄白手。
黄白手也皱了皱眉。县衙快班的王合,他自然是晓得的。这王合本人不过是
个未入流的公人头儿,平日里收孝敬时倒是手脚麻利,真遇上事体,缩得比那王
八还快,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怂蛋。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娘舅,在县里当着典史!
典史官儿虽不大,管的却是全县的治安刑狱,他们这些在地面上混的,哪个敢轻
易去捋虎须?
黄白手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为这几两银子,得罪了典史大人,不划算。可这
瘦猴儿今天赢得实在蹊跷,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就这么让他走了,他「通四海」
的脸面往哪儿搁?往后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他这儿撒野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脸上又堆起了笑,只是那笑意比哭还难看:「原来
是给王班头办事,那倒是我们不晓事了。不过么,这公是公,私是私。你侯三既
然在我们通四海的场子里耍钱,就得守我们这儿的规矩。验身,是少不了的。这
样罢,」他伸出两根肥硕的手指,「你把这赢的银子,分一半出来,就当是兄弟
们的茶水钱。我们呢,也卖王班头一个面子,这验身的事,就免了。你看如何?」
这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给了王合面子,又没坠了自家威风,还能把输的钱
捞回一半。侯三一听,只恨不得黄白手这一身肥肉都撕了!这银子是那位爷的,
他一个子儿都不敢私吞。可眼下这光景,若是不给,只怕是甭想囫囵着走出这个
门了。
他正左右为难,急得满头大汗,却听得那方才进来的玉观音,又发出一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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