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酒剑行离恨楼】(第一卷 11-15)(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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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被剧痛所填满。
离恨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我的身旁,将她那只冰凉的手,再次,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将父亲的骨灰,小心翼翼地,装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朴素的木盒之中,然后,用红布,一层层地,仔细包裹好,紧紧地,抱在怀里。
离开焚尸房,离恨烟的行事风格,展现出了与她清冷外表截然不同的、惊人的果决与效率。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城中最大的车马行,用一锭金元,干脆地,买下了一辆虽然不大,但却足够坚固舒适的马车。然后,她又拉着我,购置了足够我们一路上使用的食物、清水、伤药,以及……两套崭新的、便于行动的劲装。
当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被安放在马车上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我们,没雇车夫。
我看着眼前这辆崭新的马车,又看了看离恨烟,有些茫然地问道:“我们……谁来驾车?”
离恨烟看着我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她那张一直紧绷着的、清冷的脸庞,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如同冰封了千年的湖面,在春风的吹拂下,瞬间破裂。那清脆的、如同风铃般悦耳的笑声,让整个沉闷的午后,都仿佛变得明亮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开怀地笑。
“你难道……不会骑马?”她娇笑着,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儿,眼中充满了戏谑与调侃。
我……我老实地,摇了摇头。
“那就坐进车里吧!”她笑得更加灿烂,她猛地一甩身后的马尾,整个人英姿飒爽地,一跃便跳上了车夫的位置。她拿起马鞭,在空中,潇洒地,甩出了一个清脆的鞭花。
“本姑娘,就为你当一次车夫!”
“驾!”
伴随着她一声清脆的娇喝,马车,载着我们二人,载着父亲的骨灰,载着我们那充满了未知与希望的未来,向着那八百里外的临淄,疾驰而去。
这一天很暖和。
雪化的干净些了。
马车,在兰陵城外官道上,疾驰而去。
我坐在摇晃的车厢之内,怀中紧紧地抱着那个装着父亲骨灰的木盒。车轮滚动的“咕噜”声,与我心中那份沉重而又茫然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通往未知的离歌。
我撩开车帘的一角,看向外面。离恨烟的身影,就坐在我的前方。她手持马鞭,背脊挺得笔直,那袭素雅的青白色长裙,在风中猎猎作响,与她那乌黑如瀑的长发,一同勾勒出一幅英姿飒爽的绝美画卷。
她驾车的技术,出乎意料的好。平稳,而又迅速。
一路上,不少骑马的江湖客,或是赶路的商旅,在与我们擦肩而过时,都会投来惊讶的目光。我能想象他们心中的困惑:一位气质如仙、貌美如花的大家闺秀,竟亲自驾着马车,而车厢里,却坐着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男子。这颠覆了世俗常理的景象,让他们频频回头,议论纷纷。
我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地便想放下车帘,躲避那些探究的目光。
然而,离恨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窘迫。她没有回头,只是那清冷的声音,顺着风,清晰地,飘入了我的耳中。
“坐稳了。”
话音刚落,她手腕轻轻一抖,马鞭在空中甩出了一个清脆的响鞭。那拉车的骏马,如同收到了指令的战士,瞬间加快了速度,将那些惊愕的目光,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第一日的夜晚,来得很快。
暮色四合,我们在官道旁的一处小树林里,停下了马车。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只能在外面露营过夜。
“我来吧!”
在离恨烟准备下车收拾时,我率先跳下了马车。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能再像个废物一样,事事都依赖她的保护。我想做个男人,一个能为她遮风挡雨,能让她依靠的男人。至少,在这远离了刀光剑影的、最简单的生活琐事上,我应该能做到。
然而,现实,却给了我最无情的痛击。
我先是试图搭建我们从城里买来的、小小的行军帐篷。可那几根支架和那块防水的帆布,在我手中,却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无论我如何摆弄,它们都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与我作对。半个时辰后,我非但没能将帐篷搭好,反而被绳索和帆布,捆成了一个可笑的粽子。
离恨烟就那么静静地靠在马车旁,抱着她的离恨伞,看着我一个人,与那顶小小的帐篷,进行着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愚蠢的战斗。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我总觉得,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似乎……似乎藏着一丝强行压抑着的笑意。
我涨红了脸,好不容易才从帐篷的残骸中挣脱出来。我又自告奋勇地,去附近的溪边打水。结果,因为心急,脚下一滑,整个人“扑通”一声,摔进了冰冷的溪水里,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当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提着半桶水回到营地时,离恨烟,她终于坐不住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可奈何。
她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从我手中,接过了那半桶水。
“行了,李邵。”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你去那边,把火生起来。然后,把晚饭做了。”
她的语气,像是在指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手笨脚的下人。
我……我无言以对,只能在羞愧中,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不再理会我,只是将那堆被我弄得一团糟的帐篷零件,拿了过去。只见她那双纤长的素手,如同穿花蝴蝶般,上下翻飞。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一顶牢固、平整、足以抵御风寒的帐篷,便拔地而起。然后,她又熟练地,从马车上拿出睡袋和毛毯,在帐篷内铺设好了一个温暖而又舒适的“小窝”。
她麻利地,将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我看着她那干练而又娴熟的模样,心中充满了震惊。我从未想过,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竟还拥有如此强大的、属于凡俗的生存能力。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悄然挂上天空。
篝火,在我手中,倒是生得又旺又亮。我将我们带来的麦饼,放在火上烤着,又用那口铁锅,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加了安神草药的肉汤。
篝火燃烧时发出‘噼啪’的轻响,不时有火星溅起,在夜空中划出转瞬即逝的弧线。锅里肉汤的香气混合着安神草药独特的微苦,在微凉的夜风中弥漫开来,吸入鼻腔,连日来的疲惫与悲伤似乎都消散了些许。
我们在帐篷旁并排而坐。她脱下了那双被溪水打湿的靴子,露出一对玲珑剔透、如同白玉雕琢般的脚丫,在火光的烘烤下,泛着诱人的粉色。
我们开始聊些日常。
聊这八百里的路程,我们大概需要走多久;聊江湖上的奇闻异事,那些我只在说书先生口中听到过的、快意恩仇的传说。
气氛,在跳跃的火光和滚烫的肉汤中,变得温暖而又融洽。
就在这时,她那双清澈的眼眸,落在了我身旁那柄用粗布包裹着的“临渊”古剑上。
“李邵,”她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你的剑……那天在花魂阁,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拔出“临渊”的那一刻,那股突然爆发的、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强大力量。
我沉默了片刻。这是我最大的秘密,是我那片空白过去唯一的线索。但看着她那双充满了真诚与好奇的眼眸,我知道,我无法,也不愿,对她有所隐瞒。
我把实情告诉了她。
我告诉她,在那一刻,在我看到她即将被那老魔头玷污的那一刻,我心中那股极致的爱意与恨意,是如何如同火山般爆发。
我告诉她,当我用尽全力,去握住“临渊”的剑柄时,我的脑海中,是如何如同被雷电劈中一般,涌入了无数关于剑法与诗词的、陌生的记忆。
“那感觉……很奇怪。”我努力地,向她描述着那份难以言喻的感受,“就像是……就像是有一个不属于我的灵魂,在我的身体里,苏醒了过来。又或者说,那才是我自己,一个我早已遗忘的、真正的自己。”
“像是有人在我脑海中,演练了千百遍剑法,吟诵了千百遍诗词。”我看着篝火,眼神有些迷茫,“那些剑招,那些诗句,我从未学过,却又感到无比的熟悉。我的身体,甚至比我的脑子,更先一步地,做出了反应。”
我抬起头,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些……我甚至觉得,那一刻,那个拔剑杀人的我,不是我。”我苦笑着,“我只是一个郎中,一个……连杀鸡都不敢的胆小鬼。”
我将自己最深处的、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等我说完,她只是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清澈的眼眸,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两颗最璀璨的星辰。
许久,她才缓缓地,伸出手,将她那只冰凉的手,轻轻地,覆在了我那只紧握着、微微颤抖的手上。
“那不是别人。”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就是你。”
是啊,无论我曾经是谁,无论我将来会是谁。至少现在,在她眼中,那就是我。这就足够了。
或许是我的坦诚,也或许是这宁静的、只属于我们二人的夜晚,让她那座冰封的心,彻底融化了。她那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我从未见过的、如同孩童般狡黠的笑意。
她侧过脸,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我,那对在火光下显得粉嫩剔透的脚丫,在空中,轻轻地踢踏着,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那么,诗剑行,”她带着笑意,第一次,用一种充满了认可与调侃的语气,念出了这个属于我的名号,“为我写几首诗吧?”
我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我看着她那充满了期待与狡黠的脸庞,看着她那双如同弯月般的笑眼,我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我点了点头。
我没有笔,也没有纸。
我只是伸出手指,以大地为纸,以篝火的灰烬为墨,在那片冰冷的、见证了我们所有故事的土地上,缓缓地,写下了三首,只属于这个夜晚,只属于她的诗。
我写了三首。一首写剑,一首写医,一首写她。
“临渊独坐,不知我是谁。不求斩仙佛,不为夺王魁。只愿手中剑,护卿一世安。”
我写的是“临渊”,是我那失落的过去,也是我那刚刚觉醒的、充满了杀伐之气的力量。我不知道这力量会将我带向何方,但我知道,从它为她而出鞘的那一刻起,它唯一的意义,便是守护。
“草庐有父,教我识百草。一针安魂魄,一剂愈心焦。如今愿为医,医卿眉间梢。”
我写的是养父,是我那逝去的、充满了温暖的三年。医者仁心,是我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我或许无法再做一个纯粹的郎中,但我愿意,用我毕生的所学,去抚平她眉宇间,那因“离恨”而生的、淡淡的哀愁。
写完这两首,我抬起头,看向她。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戏谑与调侃,那双清澈的眼眸,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两汪最温柔的春水,静静地,倒映着我的身影。
我深吸一口气,写下了,最后一首。
我写她。
“初见山洞里,疑是月中仙。再见战尘中,伞开墨色莲。此生若有幸,与卿共临渊。”
当我写下最后一个字时,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永恒的寂静。只有篝火,还在“噼啪”作响。
我不敢看她。我怕,我怕我那太过直白、太过炽热的心意,会惊扰了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许久,许久。
一声如同银铃般清脆的、压抑不住的轻笑声,在寂静的夜色中,缓缓响起。
她笑得很开心。
那笑声,清脆、悦耳,不带一丝一毫的清冷,只有属于少女的、最纯粹、最动人的喜悦。
暮色渐沉,夜风也带上了几分寒意。篝火的温暖,终究无法抵御这天山深处那深入骨髓的冰冷。
我们钻入了那顶由她亲手搭起的、小小的帐篷。
帐篷内的空间,比我想象的还要狭小。我们二人并排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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