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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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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妹】(31-47)(第4/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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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但这香气似乎无法驱散某种无形的、冰冷的张力。

    顾淮宴亲自推着父亲的轮椅来到餐桌旁,然后极其自然地将轮椅安置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

    他俯身,动作细致体贴地替父亲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将那条柔软的羊绒毛毯仔细地盖在父亲的腿上,每一个动作都无可指摘,堪称孝子典范。

    唐棠看着这一幕,眼中流露出欣慰。

    她忍不住又轻声感叹:“淮宴,你真的细心,事事都想得这么周到。”她的赞美发自肺腑,完全看不出任何虚伪。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

    一声轻微的闷响,是毯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顾诚天那只还能稍微活动的手臂,突然极其费力地、带着一种明显的抗拒,猛地将顾淮宴刚刚替他盖好的毛毯甩了下去,毯子滑落在地毯上。

    这个动作耗尽了他不少力气,让他微微喘着气,但那双浑浊的眼睛瞪着顾淮宴。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

    唐棠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诚天?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她以为是丈夫情绪不稳,语气充满了担忧。

    顾淮宴脸上的温和面具没有丝毫破裂。

    他甚至对着唐棠安抚地笑了笑:“没事,唐姨,可能是房间里开了空调,父亲觉得有点热。”他语气平静无波,弯腰,从容地捡起地上的毛毯。

    但在重新将毛毯盖回顾父腿上时,他的动作慢了一拍。

    他的手隐藏在毛毯之下,看似是在整理,实则狠狠地、用力地攥住了顾诚天那只枯瘦如柴、布满针孔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能听到骨节被挤压的细微声响。

    顾诚天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掠过痛苦,喉咙里发出极其压抑的“嗬嗬”声,却因为那只手上传来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剧痛而无法再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顾淮宴俯下身,借着整理毛毯的姿势,嘴唇几乎贴在顾诚天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冰冷至极的气音低声警告:“安分点,除非你想看到唐姨和你的宝贝‘女儿’今晚都过不好。”

    说完,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无懈可击的表情对唐棠说:“好了,可能刚才父亲有些不舒服。”

    唐棠松了口气,没有察觉到毛毯之下那无声的威胁与较量,只是心疼地替丈夫擦了擦嘴角淌下的口水,丝毫没有嫌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我们吃饭吧。”

    晚餐在一种极其诡异的安静中开始。

    周岩接替了唐棠日常的活,坐在顾诚天身边,细致地、一口一口地喂他吃特制的流食。

    顾诚天面无表情,机械地吞咽着,望着前方,仿佛刚才那一下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情绪。

    唐棠为了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给女儿夹菜:“笙笙,多吃点,是不是吃不惯巴黎的餐食,早就说了让你学着点做饭,你看看又瘦了不少…”她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久别重逢的女儿身上。

    吃了一会儿,唐棠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语气带着几分小心和试探,看向顾淮宴:“淮宴啊,有件事…岳夫人,就是涵闵的母亲,前几天给我打了个电话。”

    顾淮宴正在剥虾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他将剥好的虾肉极其自然地放到了唐妤笙面前的碟子里,仿佛这只是兄妹间寻常的关照。

    然后才抬眼看向唐棠,眉头微挑,示意她继续说。

    但他眼底深处,已悄然结起一层寒冰。

    岳家竟然直接联系了唐棠?岳涵闵居然没跟他提起过这事。

    唐棠没有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继续斟酌着词句:“她说…听说诚天在这里休养,岳家…想来瑞士探望一下,也算是…也算是亲家之间提前走动走动?维持下双方感情,问问方不方便…”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明显的不安和不确定,“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没敢立刻答应,就说…得问问你的意思。”

    她说完,看着顾淮宴。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并非顾淮宴生母,在这种涉及顾家核心事务和未来亲家的重要拜访上,她根本不敢擅自做主。

    顾淮宴慢条斯理地用热毛巾擦了擦手,眼神晦暗不明。

    岳家突然提出要来瑞士探望,是岳涵闵的意思?还是她那对善于算计的父母想借此机会试探什么。

    或者…是在无意中向他施压,让他早早地跟岳涵闵订婚,毕竟他已经将订婚一拖再拖,本来计划下个月的订婚,也被他因为知晓宋烨钦跟岳涵闵有“来往”之后,延迟到了之后。

    听闻岳涵闵父亲为此发了巨大的气,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

    那么这件事,父亲显然已经通过唐棠知道了。

    当然他的想法早已无足轻重,甚至根本无法插手到他的婚姻大事。

    “岳夫人有心了。”顾淮宴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不过父亲现在需要绝对静养,不适合见客,探望的事情,我会亲自回复岳夫人,妥善处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唐棠,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唐姨您就不必操心这件事了,安心照顾父亲就好,一切有我。”

    这话听起来是体贴,不让唐棠劳心,实则是在清晰地划清界限——

    唐棠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她听懂了话里的疏离和界限。

    是啊,一个续弦的妻子,一个外姓人,在这种真正的世家交往中,确实上不得台面。

    她勉强勾起一抹笑,点点头:“哎,好,我知道…你决定就好,我…我也不懂这些。”

    语气里带着一丝卑微和认命,听得旁边的唐妤笙心里猛地一刺,母亲面对顾淮宴的小心翼翼以及她近段时间来对顾淮宴的所作所为的愤怒急需找一个发泄。

    (37)发难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猛地打破了餐厅里虚伪的平静。

    唐妤笙猛地将手中的筷子摔在餐盘上,力道之大,让旁边碗碟都震了一下。

    她霍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充满怒意的盯住顾淮宴,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前所未有的咄咄逼人:

    “顾淮宴,你什么意思?!”

    全桌瞬间寂静无声。

    周岩喂食的动作停了下来,错愕的看着“发飙”的唐妤笙,他跟在顾淮宴身边那么多年,也看过唐妤笙对顾淮宴发过的大大小小的脾气,但是在顾诚天跟唐棠面前,唐妤笙一直都是乖巧的模样,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唐棠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连轮椅上的顾诚天,空洞的眼神都似乎波动了一下。

    顾淮宴缓缓抬起眼,看向突然发难的唐妤笙,眸色深沉如夜,看不出情绪,但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

    “我妈妈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夫人,是你爸爸堂堂正正娶进顾家的妻子,法律上的妻子!岳家来探望,凭什么不让我妈妈出面,你告诉我,你到底几个意思,是觉得我妈妈配不上顾夫人这个头衔吗?还是觉得她给你丢人了?啊!”

    唐妤笙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现在完全没有因为顾淮宴要娶岳涵闵为妻子而生气,事实上,他娶谁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她气愤的是他对母亲那种根深蒂固的、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那种划分得清清楚楚的“内外”界限。

    他那种理所当然地将母亲排除在顾家之外的态度,彻底点燃了她积压已久的怒火。

    是他答应自己,会让自己母亲在顾家等到应有的尊重,是真正的顾家夫人。

    母亲已经好不容易获得幸福,还要看他的脸色,她跟她母亲,一个两个都要看他的脸色。

    顾淮宴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看着她为维护母亲而竖起身上的所有尖刺。

    他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在唐妤笙眼里,只看到了维护母亲的尊严的愤怒和对他态度的不满,甚至期待着她能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在意和嫉妒。

    但是,没有。

    她丝毫不在意他要娶谁,就跟那晚在巴黎公寓对峙的场景一样,她在意的是自己的自由,自己母亲在顾家生活的幸福。

    她在意的,仅仅是他对她母亲的态度。

    这个认知,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开他心脏隐秘的角落,带来一种极其陌生的、尖锐的恼怒的情绪。

    一种失控的感觉悄然蔓延。

    “笙笙!你胡说什么!”唐棠最先反应过来,吓得气都没喘匀,急忙拉住女儿的胳膊,语气带着罕见的严厉和惊慌,“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哥哥说话!没大没小!快道歉!”

    她急得手心冒汗。

    她深知顾淮宴的脾气和手段,女儿这样当众给他难堪,万一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在女儿身边,唐妤笙还需要靠着顾淮宴照顾,她不能将他们兄妹俩感情破坏。

    “哥哥?”唐妤笙猛地甩开母亲的手,胸膛里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冰冷的弧度,目光却盯着顾淮宴,“他算我哪门子的哥哥?!”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突然炸响在餐桌上空。

    周岩不经意抬起眼神看向“怒极”了的唐妤笙,载转过去看向自己家老板的脸色,顾淮宴一脸平静,似乎像是在看唐妤笙在无理取闹一样。

    顾诚天藏在毯子下的手又开始剧烈颤抖,嘴唇上下抖动,像是要说些什么。

    而唐棠彻底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不明白一向乖巧懂事的她,今天怎么会如此反常和尖锐。

    顾淮宴的眸色瞬间变得幽深无比,里面翻涌着危险的风暴。

    他放在桌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唐妤笙多想撕破脸。

    她真的受够了这种虚伪的表演,受够了母亲被蒙在鼓里还要对恶魔感恩戴德。

    受够了这个男人一边做着最龌龊的事,一边还要扮演她最好的“兄长”。

    然而,就在她还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顾淮宴却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甚至称得上温和,却让在场除唐棠外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唐姨,没事。”他开口,声音竟然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包容妹妹任性般的无奈,“笙笙可能是太久没见您,情绪有点激动,再加上学业压力大,需要发泄一下,说话冲了点,我理解的。”

    他四两拨千斤,轻易地将她的失控定义为“小孩子闹脾气”,完美地维持了他宽容大度的形象。

    他甚至还主动替唐妤笙夹了一筷子菜,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但这份“温和”落在唐妤笙眼中,却比任何情绪都更可怕。

    她看懂了那平静表面下的冰冷警告和即将到来的风暴,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无非是回去被他绑在床上——

    唐棠闻言,大大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顾淮宴一眼,连忙拉着女儿坐下:“对对,先吃饭,你看你,还这么冒冒失失,快,吃饭…”

    她坐了下来,将他夹在碗里的菜丢了出去,眼神依旧盯着顾淮宴,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晚餐继续进行。

    但气氛已经彻底降至冰点。

    表面之下,暗流汹涌,仿佛随时可能爆发。

    顾淮宴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眼神偶尔掠过面前脸色因为刚刚发怒而红润、手指却微微颤抖,暴露自己内心其实很后怕的唐妤笙,心底那抹因她完全不在意自己,而在意母亲的不爽和“嫉妒”,越发清晰。

    她不在乎他娶谁,在她心中,母亲的感受大于一切。

    很好。

    他会让她在乎的。

    他会让她明白,无论他在外面有多少个“岳涵闵”,娶了谁当妻子,唐妤笙,她都永远别想逃开他的掌控。

    她的世界里,只能有他。

    餐厅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琥珀。

    唐妤笙那一声的质问刺破了虚假的温馨,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和紧张。

    顾淮宴的目光落在唐妤笙因愤怒而微微涨红的脸上,那双总是带着水光的眼眸此刻燃烧着不一样的生气,是为了维护她的母亲。

    这种维护,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竟让他心底那丝因她不在意他而升起的不爽奇异地被压下去些许。

    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38)照顾

    与其此刻强硬地压下她,不如…卖她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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