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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雅竹居的侍女送来梅花糕与最新进的香料,笑说王妃在设计香囊,邀她来试做一个,宋楚楚仍淡淡回道:「近来头疼,做不得这些细巧物。」
接连两日,江若宁又派人传话,要请她一同为湘阳王挑选新制的冬衣,宋楚楚却只是摇头,说什么都不想看。
怡然轩内终日静悄悄的,连鸟雀也识趣般不来枝头吵闹。杏儿劝不动她,只得整日陪着。
宋楚楚便窝在窗边,望着帘影发呆,整张脸象是失了光彩。
她从未有过闺中挚友。
她与那同父异母的妹子宋清芷,自幼便不亲近。
后来,她随永宁侯远赴边关。帐营马场间,与男儿为伍,直来直往。
女子之间的言笑晏晏,竟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绕,虚虚实实。
她以为江若宁是喜欢她的。
难怪人家总说——画虎画皮难画骨。
忽然,闻得外头的侍女低声道:「见过王妃。」
宋楚楚身子一僵,见那素雅的身影已踏入内室,只木然地起身,福身道:「妾见过王妃。」
江若宁神情恬然,清澄的眼眸探究般打量了她数息,才温声道:「免礼。」
宋楚楚心里暗想——那冷静得要命,压迫般观察人的气场,与她夫君没两样。
两个都总那么镇定,那么高高在上。她以为他们都能依靠,他们却都把她当小孩摆布。
哼哼,都不是好人。
「近日总窝在怡然轩,可是身子不适?」
话里透着关切,连那双眼——宋楚楚别过脸去——都显得光明磊落。
「只是略有不适,无大碍。王妃有心了。」她冷淡道。
江若宁秀眉微蹙。
她望着宋楚楚一反常态的冷漠神情,眼眸又扫过案上的三个空盘,那桂花糕的香气仍萦绕不散。
江若宁亲切笑道:「谁惹你不高兴了?都吃三盘桂花糕了,沉大夫可是说过——」
「够了!」宋楚楚忍不住道。
她抬眼望江若宁怔怔的脸。这个女人,容貌神态、言行举止,都让人自惭形秽,却也让人想相信她、靠近她。
偏偏都是假的。
宋楚楚蓦地眼圈泛红。
「我向来敬重你,唤你一声江姐姐,你便真以为是我姐姐了?」
「管东管西,烦不烦人?」
江若宁微怔。
良久,她才道:「你在说什么?」
宋楚楚定定地看她,一字字道:「我说——王妃高不可攀,如何能与妾以姐妹相称。」
她福了一身,「王妃请回。」
江若宁眼中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原本恬静交叠的双手不自觉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那张一贯淡然自持的面容,此刻竟泛起一丝青白,神色说不出是错愕还是伤心。
半响,她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却比平时更为清冷:「好。」
语毕,她背脊挺得笔直,裙角扫过门槛,无声离去。
湘阳王觉得最近府中的氛围很不对劲。
首先,是那两人——竟少有同处之时。
往常宋楚楚三不五时便往雅竹居去,不是去讨吃,就是去撒娇耍赖,闹着要江若宁帮她挑簪子、绣手帕。雅竹居素来安静,偏生她闹起来连桂花树都要抖三抖。
可近日,那道身影便像自雅竹居蒸发了一般,再无踪影。问起阿兰,那丫头含糊其词,只说娘子身子不好,懒得走动。
更叫人惊异的,是前些日子,宋楚楚向他提起江若宁时,语气平平地说了一句——「王妃也有心来问妾身子。」
「王妃」?
他当时挑眉,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宋楚楚何时改口唤她「王妃」了?
她素来嘴甜,向来「江姐姐」长、「江姐姐」短,当众也不曾避讳,像只没心眼的猫儿,一脸欢喜地往人身上扑。
如今倒乖得很,一口一个「王妃」,忽然收起爪牙,连语气都学会温吞,象是……
划界。
他当时隐约察觉不对,问道:「怎么不去找你江姐姐闹了?」
她眼神闪了闪,说得极是乖巧:「王妃喜静,妾便少打扰她。」
他当时捏住她下巴回了句:「本王也喜静,怎你还是呱呱吵呢?」
她便撅了撅嘴,不满啧道:「王爷!」
还大胆地在他颈侧咬了一口。
湘阳王也问过江若宁——「怎么最近不见楚楚来雅竹居?」
江若宁只浅笑道:「凡事不能强来。」
他却清晰地看见她眸中转瞬隐去的刺痛。
她似笑非笑地补了句:「王爷以为……人人都似王爷啊。」
他嗤笑一声,将她抓进怀中。
行——还会以打趣他来转移视线了。
过后的五日,雅竹居与怡然轩依然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宋楚楚与江若宁,再无一言来往。
第六日,天色微阴,风带寒意。湘阳王忽然现身怡然轩。
宋楚楚正倚榻翻书,乍见他来,忙要起身行礼,却瞧见他身后两名嬷嬷押着一名女子,一路拖进屋中。
那女子跪倒在地,发髻微乱,衣角也有些皱褶,神色惊惧万分。
竟是——蒋如莹。
宋楚楚怔怔站起,心中一跳,忙行礼:「王爷——」
蒋如莹抬眼,花容失色,结结巴巴:「表兄……你、你怎么……」
湘阳王端坐于罗汉榻,目光如刃,冷声道:
「说,将你与本王说过的话,全都一字不漏地说一遍。」
蒋如莹瞟了眼宋楚楚,又转向湘阳王,欲言又止,神色仓皇。
他眸光一凝,声线忽转低沉:
「不好好说,本王便在太后跟前,替你美言几句——你那门婚事,就让太后做主罢。」
蒋如莹脸色骤变。
「太后欲笼络的重臣当中,最年轻的也能教你唤声爹。」
他低头把玩身上的墨玉佩,语气慢悠悠,「你是想当填房,还是美妾?……自己选吧。好让本王安排。」
宋楚楚在旁看得心跳微乱。王爷这番话语,明明温声细语,却比廊下风还冷,似要将人整个骨血冻透。
蒋如莹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声音颤颤地开口:
「那日……那日我说的话……全是我编的。」
她一抬眼,见宋楚楚满脸错愕,咬了咬牙道:
「我、我本就知宋娘子在附近……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宋楚楚怔住。
「你说的那些话……全是假的?」
蒋如莹低下头,声音低不可闻:「是我胡说的……」
「那你怎会知道我挑簪子、未请安那些事?」
「王府中膳房那个周婆子……她有个妹妹是我家的老嬷嬷。我偶然听她说起……便顺着这些事瞎编了些话……想着……」
她声音更低,脸上红白交错,终于承认:「想着让你与王妃闹起来……我只是看你在贵女中渐出风头,心里……不服气罢了。」
湘阳王指尖抚着墨玉,冷笑道:
「倒也算你有胆。拿本王的王妃当刀使——蒋家教的好女儿。」
蒋如莹颤声哭道:「是我一时糊涂……表兄……饶命……」
他未再看她一眼,只淡淡吩咐:
「送回蒋府。」
小厮应声领命。
随即,蒋如莹被两个嬷嬷左右拖起,脚步踉跄,泪声渐远。
室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宋楚楚半点声息都不敢发出。先前那股委屈早已烟消云散,唯剩满腔羞愧。
湘阳王转眼望她,声线平静:「几句间话,你便信了?」
她的头垂得更低。
「你跟她说了什么?」
宋楚楚身子一抖,咬了咬唇:
「当日江姐姐来找妾,妾说她……不是真的我姐姐……烦人……」她一眼都不敢望他,「便把她赶走了……」
语罢,她已红了眼。
湘阳王沉默半晌,眼神幽深难测。
「你入府以来,她如何待你?」
「你性子跳脱,却总懂『良心』二字罢?」
宋楚楚眼泪簌簌而落:「妾错了……」
他不语,胸口一腔闷气。
她走近数步,脸挂着泪,轻拉他衣袖:「王爷……妾怎么办?江姐姐……还会理妾吗?」
湘阳王低声道:
「江若宁是不易动怒,却非没有脾气。你若真是让她寒了心,便自己想法子。」
宋楚楚咬紧了唇,心绪乱了起来。
思及那日江若宁受伤的神情,她便觉心里被什么搅了搅似的。
都怪她笨。
有心人要挑拨离间,自然避重就轻,挑她下手。
倘若江若宁真的以后不再理会她,那该如何是好?
第一日,天气微凉,宋楚楚披着一袭浅粉披风,立于雅竹居前。
春华出来行礼,语气恭敬:「娘子恕罪,王妃身子不适,不便待客。若宋娘子有要紧之事,可交由奴婢转告。」
宋楚楚怔住。半晌,想说些什么,喉头却像卡了针,说不出口。最终只挤出一句:「那我改日再来。」
春华一福身,退入门后,门扇无声合上。
翌夜,宋楚楚点了灯,坐在榻前绣香包。
初入府时应湘阳王的要求,选了两样才艺来学,当时她选了作画与女红。
现今终能派上用场,一针一线缝得极细心,只为在香囊中填上那一缕江若宁最爱的兰香。
她轻嗅那香——江若宁身上的,便是这味。
隔日清晨,香囊由侍女送至雅竹居。
春华收了,回了一句:「王妃让奴婢转谢娘子好意。」
可过后的日子,雅竹居的院门依然紧闭。
又过了数日,宋楚楚终于鼓起勇气,让阿兰代为传话——宝玉斋新进了一批流霞红宝石发钗,宋娘子欲邀王妃同去一观。
阿兰回来时,手中捧着一枚沉甸甸的王府令牌,轻声道:
「王妃说——不便同行。令牌给娘子,可带上一名暗卫,自行前往,注意安全。」
宋楚楚怔怔望着那令牌,忽然想哭。
她是想与她一同去。
湘阳王来怡然轩时,便望见她失落、难过的样子。
她捧着那块令牌,小声问他:「王爷……真不能为妾说上一两句好话吗?」
他摇头道:「本王说了也无用。」
见她一张小脸快要哭出来,他将人搂进怀里,语声温和:「你这难缠的性子,不会轻易放弃罢?」
宋楚楚窝在他怀里,眨了眨眼。
缠?
她最会缠了。
那日午后,雅竹居风声静静。
春华正要合上院门,却听身后一声急促脚步——
「宋娘子,王妃……!」
话未说完,宋楚楚已如一枝粉红箭影般冲入雅竹居,长裙带风,几乎掀起廊下秋叶。
「娘子,您不可擅闯——」春华欲拦,却哪里拦得住?宋楚楚身手灵活,三两步便已跨进内室。
江若宁正在书案前写字,笔锋落于宣纸上。
忽闻急促脚步,她还未转身,便觉眼前一花——
「啪」的一声,毛笔坠落,浓墨溅在刚成的字上,晕出一片深黑墨影。
还来不及发问,宋楚楚已扑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力道竟让她微微踉跄一步。
「江姐姐,别气了,好不好?」
江若宁神情一震,回过神来,立刻挣扎:「你放手。」
「不放!」宋楚楚抱得更紧,声音里带着一股鼻音与倔气,「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放!」
宋楚楚力气不小,江若宁被紧紧扣着,还真挣不开。
江若宁当真没遇过如此无赖的女子,声线终于冷了下来:
「宋娘子,雅竹居不是你撒泼的地方。放手。」
那语气极冷,竟带出几分压迫,与湘阳王动怒时的语调,隐隐有些相像。
宋楚楚手臂不由自主地松了松,几乎就要听话放开。
但只片刻,她一咬唇,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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