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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家里的女人孩子面前永远威风凛凛。
方草再次用力眨了眨眼。她忽然觉得自己长高了,她在俯视着方朝军。
“我操你妈!你他妈这……你什么眼神?不服是吧?不服我打死你……”方朝军又扑过去扯她的头发,准备进行例行的揪着耳朵抽耳光的流程。
方草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没有防备的方朝军趔趄着向后退了几步。
方草左右看了看,抓起桌上的水壶,按开盖子冲他下身泼了过去。
“我操我操!”方朝军捂住下身,一边惨叫一边大骂着往后躲。
刚烧开的热水泼在身上,即使隔着裤子也足以令皮肤灼痛难忍。
方朝军龇牙咧嘴用红肿的手捂住下身,拖着被烫红的腿脚往床上爬。
方草把没剩多少水的壶丢向他,又把桌上的陶瓷杯子砸在他的床边。
热水泼出来时也溅到了她的脚上,她咬牙忍住脚上的疼痛,拉过椅子堵住过道,从书包里掏出了刀子。
这把折叠刀是齐砚给她买来防身的,买回去后他特意用磨刀石磨了一遍。
“我操你大爷!臭婊子!烂货!我怎么没一生下来就把你掐死!”方朝军一边收拾自己身上的狼藉一边大骂。
“你凭什么掐死我?”方草握紧刀子举在身前。
“凭什么?哈,我操你妈!你说凭什么!因为你不孝顺,你敢用开水烫我,你他妈的是想谋……”
方草冷笑:“不孝顺就要被掐死,那奶奶也应该一生下你就把你掐死!”
“你放你妈的什么狗屁!你等着,我……”
“你孝顺过她吗?你有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过话吗?我跟奶奶去捡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吃的时候你在哪?她生了病到处托人给你捎信打电话的时候你管过她吗?她哪一天、什么时候死的你知道吗?”
“滚你大爷的,你委屈个鸟!他妈的你以为老子容易!操你妈!我就知道那个傻逼娘们儿生不出来什么好鸟!你给我等着,我一定宰了你,把你跟你的倒霉妈……”
“你别提我妈!”方草眼里又有了泪水:“为了给你生儿子,你让她打了多少次胎?你嫌妹妹是女孩,刚生了妹妹没两天你就逼我妈下床给你洗衣服做饭。你把她锁在屋里不让她带妹妹去医院,你……是你把我妈逼疯的,是你害死了她……”
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还没有说完,她还应该为自己控诉。
从小非打即骂,像丢垃圾一样把她丢给奶奶,四年多未见连句她过得好不好都懒得问一心惦记把她带回去压榨完所有的价值。
可她不想说了。她早已不期待他的到来,也不再希冀他从未给予的父爱。她只觉得厌恶,只想和他彻底决裂,永生永世不再有任何关联。
“谁让她不争气生不出儿子!老子娶她是为了啥!我愿意让她打胎啊,一次次打胎花的还不是老子的钱!”方朝军龇牙咧嘴地扯下裤子,扔到小床上:“没良心的东西!还抱怨起我来了。你的命是我给的,再恨我你也是我生的……”
“我是我妈生的。”
“没有老子下种,你能自己从你妈肚子里蹦出来?傻逼!贱婊子!”
“我不跟你回去。”方草无视他的污言秽语。
“你敢!你敢跑,我就去跟那个女警察闹,我去告她拐卖!到时候警察会把你乖乖送到我面前来。操你妈,老子跟你没完!”方朝军抽着气看了看腿上的燎泡和红肿,只着一条内裤下了床。
他狞笑着向方草的方向走了几步:“不回去也行啊,那你把命还给我。你的命是我给的,身上留的是我的血,等你血流光了我就放过你,咱一拍两散。”
方草警惕地握紧刀柄,心里却有些想笑。
杀死齐老师后除了最开始的恐惧,她其实从未后悔过。
如果可以选择,她要更早跑来认识蔓蔓姐,她要在齐老师冲齐砚下手前就杀死他,陪着齐砚好好长大。
她曾经为自己的冷血困惑过。现在想来没准正是因为她的身上流着方朝军的血,也许正是那血让她做了杀人犯也毫无悔意。
她手上早就有过一条人命,她自己便是恶人。她不用怕他。
她的命是谁给的她不管。她的手,她的心,她浑身的力气都是她自己的。她要凭借这些来拥有她想要的生活。
“我不会跟你回去。”方草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她等方朝军的骂声暂时停歇,冷静说下去:“你非要把我带回去也可以。我会掐死你的儿子,杀死你和你的老婆,把你们的尸体切成块扔进河里。我妈是在河的哪一段被捞出来的,你不记得了吧?我记得。我会让你们全家给她陪葬!”
“你敢!”方朝军尖厉怪叫着试图挪开椅子扑过去。
方草盯着他的浑浊的眼睛,唇角含着一抹冷笑:“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说完,她一步步退到门口,手伸到身后打开了门。
方草举着刀退到门外,猛地把门关上,朝着楼道口狂奔而去。
第67章 梦 甜味
方草弯腰停在弄堂口,扶着膝盖呼哧呼哧喘气,感觉肺快要炸开。
腿像是被浸在醋桶里的木桩,后面还拖着两只铁球。她咬牙拖着身体走进弄堂,爬上楼梯,终于站在了门口。方草掏出钥匙。
屋子里黑着灯。
方草扶着墙,心里说不出的有些怪又有些酸。
她不想让齐砚为她担心,但又希望到家的时候齐砚还在等着她,而不是已经安心地睡着,像是……
像是她不回来也不会怎么样。
沙发旁忽然响起窸窣的声响,一个人在黑暗中站了起来。身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身形却是从未见过的僵硬。
方草愣愣地看着前方,忘了开灯。
那人开口说了话,发出的音节却含糊不清,难以辨别。声音也干涩嘶哑,是从未有过的虚弱。
方草眼眶一热,胸口满涨得快要喘不过气。她啪地按开灯,奔向齐砚。
“最后一班公交车没有了,我没带够打车的钱,我跑回来的。”她的声音仍然气喘得厉害:“等着急了是吗?怎么不开灯啊?在这儿坐了多久了?吃饭了没有?”
齐砚一只手用力捧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吸进去,刻进脑子里。
“这儿怎么弄的?”他用掌心虚拢着她左脸上那片并不明显的红肿,嗓音发颤。
“没事……”
“他打你了?”齐砚手心发紧,胸膛剧烈起伏,周身弥漫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方草踮脚抱住他:“没事,我真没事,就那一下没躲开。我也打他了,我用开水烫他了,烫得他腿上都起了泡,我没吃亏,齐砚你别担心啊。”
齐砚一只手搂紧他,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声呻吟。
他磨蹭着寻到方草的嘴唇,贴了上去。
接下来的动作却不像亲吻,而像是在从她的口中汲取些什么。
方草仰脸闭上眼睛,两臂一起搂紧他的腰。手指却在腰后碰到了他的手,她刚要抓住,那手迅速挪开了。
“你手怎么……”她这才意识到齐砚一直在用一只手摸着她的脸,一只手抱她。另一只胳膊从她靠近起便一直怪异地挡在了身后。
“你手怎么了吗?”方草去抓他的左手。
齐砚右手抱紧她,用力把她按在怀里,身体微微发着抖。
“到底怎么了啊?你……”
“没事。”齐砚低声说。
“那干嘛不让我看!”方草害怕起来:“你受伤了吗?怎么弄的?蔓蔓姐没送你回来吗?到底……”
她用力推开齐砚,咬牙拽过他的左胳膊。
是血。皮肉翻开,鲜红的血痕横七竖八躺在苍白的手臂上,像雪地里洞开的道道血河,触目惊心。
齐砚还在徒劳地试图捂住她的眼睛。
方草愣住,嘴巴微张,忘了呼吸。直到胸口里的氧气快要消耗殆尽,存活的本能促使着她大口吸气,她全身哆嗦着急促喘息,哇地大哭了出来。
手心被泪水迅速濡湿了一片,齐砚手掌抖了一下,慌乱地去擦她的眼泪。
“谁弄的啊?怎……怎么弄成这样……”方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齐砚着急地抱她,被方草一把按住。
“你别乱动!”方草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她抓着他的左手腕连声说:“你别动,别动,碰到了怎么办?”
“不疼,真的不疼。”
被眼泪模糊掉的视线里,方草看到齐砚耷拉着脑袋,一脸焦急不安,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巨大的心疼让她眼泪流得更凶,她扯下书包丢在地上,拉住齐砚:“怎么会没事?我们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齐砚擦着她脸上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很快就会好,不疼。”
方草抓着他的手低头看了看:“那你坐下,快坐下。”她拉着他坐在沙发上:“我去拿……我去拿医药箱……”
提着医药箱出来,方草攥紧拳头抹着眼泪,哭得咬牙切齿:“等下你告诉我是……是谁弄伤的你,我要杀了那个人,我要杀了他!”
她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找出碘伏和棉球,蹲下身子。
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她从沙发下面掏出被藏得只露出一小截的水果刀,锃亮反光的刀尖上还沾着血迹。
方草愣愣地抬起头,大脑一片空白。
齐砚眼神躲闪,低头看向别处,脸上是掩不住的窘迫。
许久,方草木然的眼眶终于眨了一下,大颗眼泪从中滚落。
她想起她刚来的时候齐砚和人打的那场架,她以为他胳膊上的伤是那个人划的;她想到后来她在他胳膊上发现的那些旧的疤痕,她一直以为是齐老师逼迫他的时候下的手……
原来……
很痛吧?要有多痛才会一遍遍对自己的身体做出那样痛的事?
方草蹲坐在地上,控制不住地抽泣出声。有一千个问题想问,有一万句话要说,最终却只是用尽全力哭着叫了他的名字:“齐砚……”
齐砚托起她的脸,嘴唇动了几次终于慢慢说:“蔓蔓姐说你可能……”
“我没事,就是……”他说得无比艰难:“有点疼会感觉……还活着。”
方草再次大哭起来。
泪水汇成溪流从脸颊倾泻而下,在下颌滑落,流到被她紧紧握着的齐砚的手腕、手心,甚至手臂上。
她着急去擦,可右手拿着东西,用左手又怕弄疼他。她用胳膊用力抹掉脸上的泪,低头去嘴唇去蹭。
伤口已不再渗血,狰狞的裂口里盛装着半凝固的鲜红血液,裂口边缘是干掉的血迹和淡黄色的组织液。
她亲吻他干掉的血,把嘴唇贴在他的脉搏上,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你当然……当然还活着啊,再感觉不到的时候你就……你问我啊,你等等我……等我告诉你,不许再……再也不准伤害自己……呜……”
齐砚捧住她的脸。
哭得发白的嘴唇沾上了他的血,被眼泪稀释后的血水如被碾碎的玫瑰花瓣在她柔软的嘴唇上盛放。
他用指腹涂开她唇上的血色,弯腰吻她。
眼泪和血液都是咸的。淡淡的咸味在唇舌的勾缠里迅速消耗殆尽。他重新感觉到了活着,尝到了只有活着才能尝出的甜味。
第68章 梦 关系
处理好伤口,方草坚持让齐砚吃了粒消炎药。
给他挤好牙膏拿着漱口杯,等他刷好牙,把人押回到了床上:“就保持这个姿势,不要乱动,万一扯到伤口又要流血了。千万不要动啊,我去刷牙洗脸,很快,最多五……三分钟!”
像军训一样洗漱完,方草跑回床边检查齐砚的胳膊:“没乱动吧?好像没有渗血。也不知道这样包行不行,但是天这么热,我总觉得包太紧更容易发炎,万一伤口和纱布沾到一起……嘶……”想象中的疼痛让她打了个寒噤:“明天我们去诊所再去处理下。很疼吗?”
齐砚摇头。他一直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她,抬手蹭蹭她泛红的鼻头。
方草抽了抽鼻子。
齐砚一向话少,但方草明显感觉他此刻的沉默和一直以来的不太一样。
相处几年来,她一直是他们两人中胆小、幼稚、爱撒娇的那个,齐砚永远成熟坚强,无所畏惧。
可现在,眼前这个一声不吭的男孩子像是忽然变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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